姚阳成的话,让整个大殿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
太子眉头紧锁,冷盯着姚阳成:“姚尚书,就凭流匪乱说一通,就质疑镇西侯。是不是过于儿戏?”他的唇角勾起不满的弧度。
吕智点头:“太子说得有理。流匪是镇西侯剿灭的,自然对他恨之入骨。现在流匪一定做了两手准备,能把人救出来当然最好。若不能把人救出来,那就陷害镇西侯,简直一举两得。”
御史汪成村却是上前一步,急道:“话虽如此,但姚尚书所说之事也不无道理。否则为何条条证据地指镇西侯?”
汪成村自褚云攀还是状元时,弹骇褚云攀不孝便与褚云攀结下了梁子,后来汪夫人又在褚家被叶棠采打脸,心里把褚云攀恨的什么似的。
现在终于逮到了把柄,又是有理有据,自己自然得咬一口。
姚阳成道:“微臣也不想质疑镇西侯,一是布防被泄漏,二是流匪所指之人是镇西侯下属,这个下属却于三天前被杖杀。据调查之人所说,那人不过是酒后说了几句胡话,骂了几句,如此下场,是不是草菅人命?”
“对!”汪成村道,“镇西侯为何要杀石小全!那不是你家奴才!就算是家里的奴才,也没有随意打杀这般残暴的。石小全还是良民!这就是草菅人命啊!”
姚阳成眼里闪过嘲讽的冷光,玩味地看着褚云攀。
“这……”太子深皱着眉头。
他还是非常信任褚云攀的,觉得流匪陷害褚云攀。至于石小全之事,在他看来,根本不就是事儿。不过是杀个把百姓而已。
但眼前……若说褚云攀打死小全,那是借故杀人灭口。若说不是杀人灭口,那就是打杀良民。这种事,贵族可以私下做,但不能摆到台面上。
想着,姚阳成阴冷地扫了褚云攀一眼。
不想,褚云攀上前一步,朝着太子拱手,神色肃冷:“石小全在良民之后,是微臣的近卫!是微臣的下属!微臣领兵时日短,这些部下个个本领不错,才招至近卫,性格方面还来不及磨合。石小全作为微臣的近卫,却辱骂微臣内子,起哄在场兵卫逼迫内子应予他们所求,全然不把内子放在眼内!不把臣放在眼内。”
说着,褚云攀俊美的脸越加冰冷:“臣不是普通朝臣,臣是要领兵出征的将军!是要守护国门的将领!今日他们不把内子放在眼内,逼迫她。将来就不把臣放在眼内!军威不立,何以御下?何以保家卫国?到时行军途中部下不服令,若败下阵来,死伤的是千千万万的兵丁和百姓!失的是咱们大齐的国土!军法处置!又如何?姚尚书,你说呢?”
褚云攀一翻话让大殿肃静下来,个个绷紧了背脊。
姚阳成和汪成村脸色登色青了,一句“军法处置”便让他们哑口无言。
“好好好,说得好!”太子抚掌大笑,往下面姚阳成等人冷冷一扫。“军法之下无良民。”
姚阳成老脸阴沉,花白的胡子微微地颤了颤,“镇西侯御下不能儿戏,而殿下御下便能儿戏了?”
太子儒雅的脸一沉,这老东西,居然讥讽他太过信任褚云攀!
他不信褚云攀,难道信他这老东西?
“现在,没有十足证据,老臣也相信镇西侯是清白的。”姚阳成呵呵一笑,望向褚云攀,“但侯爷啊,你既然是清白的,那就不怕调查吧?”
太子眉峰跳了跳,沉声道:“那就查吧!呵呵。”没好气地道,看着张赞:“此事交由大理寺卿。”
张赞一惊,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微臣遵旨。”
姚阳成老脸一沉,气得浑身颤抖。
此事……
张赞这老匹夫是褚云攀的亲戚,虽然张博元跟褚云攀不和,叶梨采跟叶棠采不合,但有时,两个家族之间,要的也不过是一条纽带。
而张赞和褚云攀都是办大事的人,所以不会在乎那些小恩小怨,张赞与褚云攀算是拧成一股的。
现在把事情交给张赞,那岂不是跟不查一样?
“殿下!”姚阳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气得声音直颤:“张赞跟镇西侯是亲戚,不该让他避嫌吗?”姚阳成红着眼圈,老脸闪过哀色。
太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姚阳成,神色冷了冷,“放肆!本宫相信张赞会禀公办理!”
“殿下……”姚阳成发红的眼都流下泪来了。
吕智和廖首辅等人看着姚阳成这副模样,不由摇了摇头,微微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