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分别吗?”
李修元点头说道:“在我心里,论是世间法还是佛法,对于修行一途其实没有多少分别,更不要说武道了。”
三藏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难不成,你小小的年纪还修行了武道?你师傅是谁?人在何处?”
李修元淡淡一笑,回道:“我早起的时候,会练剑啊,虽然我的修为一塌糊涂,但是我的师傅却很厉害……”
三藏闻言,忍不住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望着客堂外的那些梅树说:“想不到我当日的一句心之言,怕这些移栽的梅树难以成活,你竟然化腐朽为神奇。”
这一方天地,这些参天的古树,都是三藏之前不曾见过的。
更不要说那郁郁葱葱的紫竹,将整个院子掩映在一道神秘的气息之中。
沉默片刻后,三藏说道:“如此一来,于此山间冬日赏雪观梅,定是世间难得一见的胜景。”
李修元哈哈一笑说道:“我很期待,你要想看得等我从皇城回来。”
三藏心头微动,问道:“如此说来,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待在这山间修行?”
李修元没有回答他,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山下有老人看着,只是每日里卖上半天的酒,还有一个珝儿陪着,自是用不着他去操心。
……
三藏小住几日便下山而去,二人约好了来日去皇城里相会。
而这些日子李修元也没有停下来,花了些功夫,将山间的树枝,以及在山林里抱回来的柴火,都带回了雲起小院。
就在他打理完山上诸事,准备下山的前一天。
山间下起了濛濛的秋雨。
静坐客堂的李修元,神识穿过淅淅沥沥的秋雨,落在大湖边已经建成的广场上。
秋雨笼罩之下的大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静静地立地湖边,高约八丈。
一双巨大的佛脚踩在湖边广场上的莲花佛台之上,便是他从山上望去,也给人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
而这个时候,守着一壶清茶的李修元正捏着手里的竹剑发愁。
于秋风中斩落树叶的他,才发现便是自己苦苦地练了这么些年,也做不到自己心想要斩出的那一剑。
难不成,自己当下的一剑便是极限了?
眼下的剑法,当年的先生和师娘已经教不了他,天玉城的师傅莫道子也不行。
而那不靠谱的师父老道士,更是从来没问过他关于剑法的修行。
老道士只关心自己的宝贝徒儿能不能化凡?何时化凡?
想来想去,只有当年在玄武大陆遇到的老师孟神通,和梅山上的女圣,方才有可能指导他在剑法上的修行。
便是师尊纳兰若玉也不行,师尊拿手的是琴道。
而自己于琴道的修行好像已经跟师尊不相上下了。
难不成,自己还得如天玉城一般?往玄武大陆走上一回?可是自己去得了吗?
倘若去了,还能回来么?
一遍又一遍,李修元感觉自己陷在了自己亲手编织的旋涡之中,一时间法从中跳脱出来。
难不成,自己也会因为剑法得不到长进,而心生执念不成?
正在他迷徘徊的当下,山下突然间响起了一阵“轰隆隆!轰隆隆!!”巨大轰鸣之声。
放眼望去,却是山下的莲花台上大佛,突然间从中裂成两半,往两旁的广场上轰然坍塌。
巨大的轰鸣伴着而来的便是坚固比的广场溅起漫天的碎石。
往前面的大湖,往身后的山间飞射而来。
只在眨眼之前,一座八丈高的巨佛,便消失在莲花台上,连着用白玉雕刻的莲花,也被砸碎了数的花瓣。
“不好了,大佛倒下了!”
正在湖边发呆的小和尚,望着眼前的一幕,于惊叫声中,往老僧的佛堂跑去。
还没等他冲进老僧的佛堂,住持大师已经站在了佛堂之外。
看着不远处烟尘滚滚的大湖方向,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山下不可以修佛……山上的少年,你是谁?”
小和尚冲过来一把扑在老僧的怀里,惊叫道:“师傅,山上的哥哥曾说过,山下不可以修佛!”
原来,山上的哥哥跟他说的是,山下不可以修一座欲与天齐的大佛。
直到大佛倒塌的刹那之间,小和尚才明白当日李修元跟他说的那番话。
喃喃自语道:“大佛有灵,这个时候崩塌,却正是一帮工匠歇息的时候啊……”
他的感慨还没完,戒律堂的长老中年僧人已经冲了过来,看着小和尚问道:“哪来的妖孽,竟然敢毁我大佛?”
小和尚看着他摇摇头:“师叔没有人哦,我正在湖边坐着,这大佛突然就倒下来了。”
老和尚面露悲悯之意,看着中年僧人问道:“如此,师弟你是否还要坚持修佛?”
中年僧人抬头望着隐匿于云雾之中的山间木屋,心里只觉得怒火升腾。
冷冷地回道:“为何不修?”
老僧摇摇头,静静地说了句:“师弟苦海边,回头是岸。”
中年僧人指着广场上的莲花佛台,回道:“我在岸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