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启圣节这天,一清早木瑾瑶便被叫到了扶羽宫。前前后后被迫试了近十套新衣服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早起的困倦。看着笑容中透着雀跃的母亲,她很难把她与几天之前那个生气离开华阳宫的母亲联系起来。
“还是第二套好一点吧?”苏念征求般的看着木瑾瑶。
“女儿穿什么都行。”已经快被母亲的热情打败的木瑾瑶几乎要瘫倒在椅子中。
“其实公主穿什么都好看的,奴婢觉得现在这套就很好。”看出木瑾瑶的生无可恋的彩练姑姑解围道。
“那就这套吧,好好坐着,别把头发滚乱了。”苏念强行拉起瘫在椅子上的木瑾瑶,又转头吩咐道:“把红宝石璎珞和蝶戏双花的那套钗环拿过来。”
“母亲!不用了吧!”木瑾瑶瞬间坐起,试图反抗。母亲说的首饰都是赤金上镶红宝石的样式,华贵异常但重的要命,她不是才七岁吗?为什么这个时候就要承受这种重量啊……
“母亲,这首饰不适合我,真的!”木瑾瑶灵机一动看向一旁苏念的妆台。“那套冰花芙蓉玉的钗环就好多了!”
苏念一看,笑着拍了拍木瑾瑶的头,道:“你倒是会挑。”
“那是夫人进宫前,苏大人派人从凉州快马加鞭到郦城给夫人的添妆。一匣子精巧至极的首饰,夫人平常都舍不得带的。”彩练笑着像木瑾瑶解释道。
木瑾瑶知道彩练姑姑口中的苏大人是母亲的亲哥哥,比母亲大十岁。年轻时也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但上辈子直到自己死前,她这位舅舅都被父皇按在凉州做个司马小官,数次上表请求回郦城皆被拒绝,奇怪的是,对此,自己的外祖父,身为大司空的苏定北并没有任何动作。
“那正好便宜我啦!”木瑾瑶把那套冰花芙蓉玉的钗环戴上笑眯眯的说道。“等出宫玩的时候,瑶儿也把这套首饰戴给外祖父看看!”
“瞧瞧,这是冲我要上东西了。”苏念指着木瑾瑶笑的弯了腰,木瑾瑶也陪着笑,只是心里想的却是:正好,启圣节后可以找个机会出宫了。
一上午说说笑笑的就过去了,到了大宴的时辰,苏念与木瑾瑶提前了一点时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大宴摆了两部分,男女之间用一扇扇十二折的大屏风隔开,透过屏风的绣样隐约能看到对面的人影,但看不清晰。离皇上近的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越远则在郦城里越说不上话,所幸启圣节遥皇想上下同乐,宴几乎一直摆到了宣明殿门口,总算把够资格进宫的大臣和他们的家眷们装下了。
后宫众人来的都不算晚,大臣的家眷们到的就更早了,王芷溯与几个和王家交好的大臣的家眷小声说笑着,苏念这边也有一些官员的家眷,两边泾渭分明,仿佛把女眷这边也分成了两个部分一样。
比以往特别的是,今年瑶芳和雨秀都派人来郦城给遥皇庆生了。
瑶芳是端王的封地,启圣节前,皇上派人给端王传话,说是思念这个当初一起打天下的兄弟了,然而不巧的是端王突发恶疾,只能派自己唯一的儿子前来为皇帝庆祝,还特地写信,说自己身子不好,请皇帝今后代为教导自己的儿子,言辞之恳切简直让人忍不住落泪,皇帝在早朝时读了这封信,然后表示会把端王的儿子当做自己的儿子一样照顾,朝堂上的大臣们都大呼皇上仁慈。
而雨秀则是因为这两年治水有方,难得两年的汛期都没发洪水,雨秀又与瑶芳比邻,偶尔会受到端王的照拂,所以雨秀刺史也随着瑶芳一行人来郦城,想跟皇上表表功。
没多久,皇帝到了。大宴正式开始。
一片觥筹交错中,教坊司排了几个月的歌舞柔柔展开,乐曲和美人总是令人放松和开心的,殿中大部分人已然沉醉在了这份轻松里。只有一小部分人,他们在为等一下进贺礼的环节而紧张着,这其中当然不包括木瑾瑶,她只会为进了贺礼后怎么跟苏念解释而紧张。
两支歌舞后,教坊司众人退了下去,进贺礼的环节开始了。从皇子皇女们开始到在郦城有名有姓的王公大臣们结束。其他人送的就没资格在这种场合展示了,大多都是从白虎门进来,直接放在广储司,有些好的也许能有幸得皇上看一眼,然后放进内库落灰。
“二皇子,进小福村‘遥’字奇石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