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好像在暗示什么,但也不应当是木玥宁这个女儿家该宣之于口的。可在场既无长辈也无师长,木玥宁的年龄又最大,竟没有一个人合适教训她,于是屋子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了起来。
无独有偶,齐月阁正殿内此刻也静若寒潭。
“延安的意思是……四月在说谎?”王芷溯一清早还未梳洗停当,木延安身边的大宫女四月便来齐月阁告了六月的状,说她勾引皇子,把自己的手帕塞到了七皇子的枕下。
今日本是众嫔妃来东宫请安的日子,就因为要处理木延安的事情,王芷溯让青砚出面把那些嫔妃打发了回去。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那些女人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她这个东宫夫人。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庆幸苏念怀孕不用来请安,在自己看不起的对手面前丢脸,就犹如当众被掌掴般难受。
“夫人,六月绝不是这种人!昨日的床铺是四月铺的,今日一早却从枕下发现了六月的手帕,这简直是最低级的栽赃陷害!”木延安脸色铁青地斥道。
木延安以为他的好三姐就算再蠢,也该懂得顾全大局。他们毕竟都是齐月阁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谁能想到木玥宁竟然用这种方法对付他,他还真是小看她了!
王芷溯坐在雕着凤纹的坐塌之上,向跪着的六月身上瞟了一眼。只见她深深的叩在地上,身子微微发抖,正是男人会喜欢的那种柔弱的女子,刚刚进门时王芷溯观她容貌也尚可,不由得心中不喜。
皇上忌惮王家,所以她很难有自己的孩子。现在纵然是有小皇子这个备选,可那个先天体弱的孩子能不能养的大还说不定,因此她并不想木延安有什么污点。趁着他现在年纪小还不懂男女情事,将他身边可能会将他引上歧路的人拔除才是上策。
至于真相……无论是六月心思不纯,还是四月栽赃陷害,只要都除了就好,总归都不是安分的。
“延安,你年纪小,她们难免会蒙骗你。”王芷溯慈爱的对木延安轻轻摇头,紧接着向一旁的侍书吩咐道:“把她们两个都送去敬法司,问不出东西就不必出来了。”
“夫人!”四月本以为她告发六月就能再进一步变成七皇子的心腹,可从未想到结果是这样!
六月抖着身子抬头看了仍在震惊的木延安一眼,她没有向木延安求救,她知道此时能决定她生死的人是坐塌上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
“夫人……饶奴婢一命,奴婢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六月的眼泪把她脸颊边的秀发糊成了一团,倍显狼狈。
“哦?那你说说吧。”王芷溯饶有兴趣的看着挣扎求生的六月,仿佛是神明在望着苦苦生存的世人。
“……奴婢只能跟夫人一个人说。”
“大胆!”已经走到六月身前的侍书扬起手“啪”的一声打在了六月的脸上。
六月被打得趴在了地上,一边的脸瞬间肿了起来,丝毫看不出皇子身边大宫女的气派。只是她依然坚持着:“这件事,奴婢只能跟夫人说。”
“青砚,你去听听她要说什么。”王芷溯示意青砚去传话。
青砚来到六月身前,倾身做出倾听的姿态。六月也知道东宫夫人不可能独自和她呆在一起,能够派青砚姑姑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于是也不啰嗦,趴在青砚耳边低语了一番。
木延安看着青砚略微吃惊的神色,觉得今天的一切事情都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他不知道六月有什么办法能自保,可心中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