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和妇人惊得向后一退,两人仅慌乱了片刻,便沉静了下来,相互对了个眼神,拉开架势就要往车上冲。
帘子再度被掀起,车夫爬了上来,目标明确,伸手就抓向韩墨儿。翠枝坐在一旁,利落地一个踢腿将车夫踹了出去。
车夫被踢得酸了脸,啐了一口,又向车上跳去,刚刚探进车内的身子被一股大力拽了出来,回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被一记手刀劈晕了。
车下的妇人见状大叫,转身就往巷子深处逃跑,没几步就停下脚步,只见一个健壮的黑衣人一步一步地从巷子深处走来,截住了她的去路。
妇人受前后夹击,原地哭嚎,一记手刀来袭,哭叫声戛然而止,身子像一摊烂肉一般萎了下去。
韩墨儿此时已经下了车,由翠枝扶着推开了朱漆木门。木门后是一进的院子,院中花草颓败,看起来久无人居。
正房的门是关着的,窗子欠开一条缝,窗后人影浮动,似在窥视,见韩墨儿们进来,骤然关了窗子,屋内传出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物品的撞击声。
此时,韩墨儿身后跟着六个护卫,见她眼神吩咐,便快速欺身而上,其中两个破开前门,两个堵住后窗。
一个面白唇红的男子被带了出来,护卫一松手,他便瘫软在地上,嘴里一遍一遍嘟囔着:“别抓我,别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韩墨儿站在院中,面色冷然、眼神淡漠,披风随风猎猎,周身气度令人生畏。
车夫与妇人已被捆绑,同样仍在院子中,伏在地上的男子一看,心中更惧,身子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韩墨儿开口询问那男子。
男子的头伏在地上,嘴中依然是那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怎么样他才能知道?”韩墨儿不看地上的人,转头去看站在一旁的黑衣护卫。
护卫牵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半笑不笑的表情:“简单。”他低下身子,手放在男子的肩膀处,略一动作,顷刻间便卸了男子的一条胳臂。
“啊!”男子哭叫出声,他抬眼去看韩墨儿,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小姐,我真不知......”
话还没说完,被韩墨儿打断,冷然道:“继续。”
“啊!好疼!我说!我说!”男子又被卸了另一侧胳臂,终于妥协。
“我,我是香悦阁的男倌儿,收了钱让我与一个女子在这里私会。”男子气息微弱,伏地喃喃道。
“如何私会?私会后他们还要你做什么?”韩墨儿声音又冷了几度。
“他们,他们......”
“继续。”韩墨儿又一次下令。
“不要!我说!他们让我污了那女子,然后会有人寻来,让我对寻来的人说我与那女子早已厮混在一起,每次都在这里寻欢,然后他们便给我赎身,还给我一大笔钱,放了我,让我回祖籍。”男子两手已废,此时他头部伏在地面,仰视着站在面前如修罗阎王一般的女子,不敢不说实话。
说话间,从门外慌张地跑进一个高挑男子,进门便拉了韩墨儿从上到下的打量:“墨儿你没事吧,可伤到了?我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
来人正是韩墨儿的舅舅齐子睿。齐子睿昨夜听说,韩墨儿装病未遂,今日要进宫赴宴,又调了六名护卫随身相护。他顿觉事态严重,韩墨儿三年内只调过两次护卫,一次是去张家的庄子,一次就是现在。
齐子睿连夜从外地往都城赶,待赶到这处僻静的院子,作祟的三个人已经被俘,韩墨儿一脸冰霜。
“我无事,舅舅。你连夜赶路辛苦,且歇歇,好戏才开始。”韩墨儿言语淡淡,却暗含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