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纸条分明是让自己传给齐子睿的,那么“我定无碍”什么意思?
是说她现在虽被尉迟轩囚禁在府内,但一定性命无忧吗?
那“按计划行事”这句又做何解呢?原计划是什么?
只有韩墨儿和齐子睿知道。这个计划是否会对尉迟轩不利呢?
风展行想到了昨夜站在雪中的女子。
眉目疏淡、神情平和。
她说,往事虽过,曾经赤城却是事实,我韩墨儿怨他、恨他,但绝不害他。她又说,今夜风少侠若给我留几分情面,我日后可能会少恨他几分。
应该信她吗?
替她传话,她的怨恨便会少一些吗?
风展行看着眼前失神的人,忽然觉得女山匪若是当真恨透了尉迟轩,那么尉迟轩怕是也就没救了。
过了亥时,两人饮罢,尉迟轩破天荒醉了。
醉了的尉迟轩不言不语,只是目光迷离。
他从广袖中拿出一只绣工粗糙的荷包,系在了自己的腰间。
认真端详了好久,正了好几次位置之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风展行没眼看,费劲地将尉迟轩扶至榻上,叫来小厮伺候,便出了博雅斋。
夜色深重,一个影子鬼魅一般翻入赵国公府。
影子如电似幻,灵巧的躲过几个巡夜的护卫和主院中的暗卫,幽身闪入一个向南的院子,将一个铜风铃挂在了一扇窗子上。
影子伸手拨弄风铃,风铃清脆作响,声音在寂静的寒夜中显得格外空灵悠远。
“什么声音?”一个女声在窗内响起。
吱呀,窗子被推开。
“小姐,窗子上挂了一个风铃,什么时候挂的风铃啊?这…这可见了鬼了。”
“莫要胡说。”一个清雅的声音阻止了丫鬟的话。
赵思雅披衣而起,行至窗前抬手摘下风铃。
带着寒意的风铃在她温热的手上化出了一层薄薄的水,弄得赵思雅手心湿漉漉的。
她令丫鬟点了蜡烛,在烛光下细看风铃。
风铃有些旧了,有着岁月的斑驳,灵芯上刻了一个字,是古体的“风”字。
赵思雅静默了一会,才道:“芷瞳,你回自己的房间睡吧,今夜不用值守了。”
“这…”丫鬟有些犹豫,但知道自家小姐虽然性子平和,却也极有主见,说一不二,因而应了下来,“是。”
丫鬟退了出去。赵思雅穿了外衣,拢了拢头发,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
一刻钟后,有人轻叩窗子。
赵思雅慢慢的走至窗前,双手把上窗棂的时候微微颤抖。
她在紧张。
赵思雅少有紧张的时候。
性子自小就沉稳持重,对世事又无欲无求,没有什么事情让她十分上心,自然便没有什么值得让她紧张。
而如今,最端方守礼的赵思雅却做了最出格的举动。
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