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夫人急急追了出来,拉着韩志清,哭劝道:“清儿,清儿,莫要如此莽撞啊,真若如此,你的前程就完了,咱们韩府也完了,你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就都付之东流了。让沈姑娘留下,咱们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咱们都不知道她是齐夫人的外甥女可好?你们本就是强扯上的亲戚,哪里算得上乱了纲常。再说,咱们不说,谁又知道!咱们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孟老夫人哭哭啼啼硬将韩志清拉回屋中。
她此时已经想明白了,不管此事是不是眼前这些人故意为之,她都没有半分胜算了。
孟老夫人是个极懂进退的,见自己大势已去便转了风向。
“她舅母,你可千万别生我这个老婆子的气,我老糊涂了,得知了此事急火攻心,又被身边人鼓动,才如此行事的,我...我真是惭愧不已啊。”
孟老夫人臊眉耷眼,软着声与蒋氏说话。
蒋氏的面色依旧不好,语气却平和了一些:“老夫人,也不怪我生气,您要是遇上这事,您气不气?差一点啊,就把齐府的名声搭进去了。”
“是是是,我一定会惩戒身边撺掇鼓动之人,老婆子我啊也长了教训,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孟老夫人眼中擒着老泪,神情极为凄苦。
韩墨儿见韩志清已经有些动容,怕他绷不住,说了不合时宜之言坏了事,因而急急说道:“误会一场,祖母您不要过于自责,舅母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之人,大家是亲戚,话说开了就好了。”
她看看窗外:“天色已晚,我们再不回去就要宵禁了。祖母,舅母,您们呢都回去好好睡一觉,一觉醒了,便什么烦心事儿都没了,又是美好的一天。”
“你啊~就是个开心果。”
孟老夫人掐了一下韩墨儿的鼻尖,宠溺地说道。
几人纷纷起身,向屋子外面走去。
韩墨儿走在最后,她回头去看沈丹珍与韩志清。
两人立在房中,手交握在一起。
沈丹珍向韩墨儿微微鞠了一礼,无声地说了句:“多谢。”
韩墨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同样无声地回了句:“春宵一刻。”
成功地见到韩志清红了老脸。
......
孟老夫人回到自己房中,气得一宿没合眼。
本来将是一场精彩之战,倒被人反将了一军。
输人输阵,如此丢脸,怎能不气血攻心。
她坐在佛堂之中,口中反复念着清心诀。
在惨淡的香火荧光中,目光却无清明,反而越来越阴毒狠厉。
她招来夏嬷嬷,吩咐道:“派一队人去柳州沈丹珍住的庄子打探,看看他们口中说的是否如实;另外再派一队人去打听沈单这个人,一定要见到其人,我就不信沈丹珍在我府上,柳州还能再有一个沈单!”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夏嬷嬷应下转身欲走。
“等等。”孟老夫人又问,“那个吕吉祥今日在客房的时候可见过什么人?”
“没有,照您的吩咐,客房外一直有人守着,他未出客房一步,没见过一人。”夏嬷嬷答道。
“这就奇怪了,”孟老夫人思量了片刻,又吩咐道,“派人去找吕吉祥,这个王八羔子,将我害惨了!找到他,控制起来,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问出他今日临场改口的原因!”
翌日,韩墨儿心惊胆战地坐在博雅轩中听着暗卫的汇报。
“王妃,吕吉祥出了韩府就被我们控制住了,请您示下如何处置?”
这问题难倒了韩墨儿,左思右想也没个主意,她便征求了面前人意见。
“嗯~怎么处置?你觉得呢?”
“这人留着就是祸患,不如杀之灭口。”暗卫面无表情地说道。
“别别别。”韩墨儿吓了一跳,“他之罪责不至于如此。”
“还有没有更温柔一点的方法?”
“有。”
韩墨儿重燃希望。
“王爷的红栌山庄有一牢狱,可囚犯人,也可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能。”暗卫答道。
韩墨儿怂得一哆嗦,暗忖当初尉迟轩与自己不睦之时,也没有将自己送入地牢之中,让自己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实在是太够义气了。
“有没有再温柔一点方法?”韩墨儿弱弱地问道。
这话成功的让面无表情的暗卫皱了皱眉。
“那就...带他去大牢走一遭,吓唬吓唬,然后给他扔到偏远之地,令其永不得入都城。”
“甚好,甚好。仍到偏远之地之前给他点银子。”韩墨儿舒了一口气,觉得此法妥当。
“另外,将孟老夫人派出的几队人马看住了,他们想看什么,便做些戏给他们看什么,总之要让他们无功而返。”韩墨儿吩咐道。
“是,王妃,定不辱命。”
暗卫领命而去。
韩墨儿心力交瘁地倒在拔步床上,幽幽叹到:“好累啊,尉迟轩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
休整了两日,韩墨儿终于有了些精神。
给国公府送了帖子,见了赵思雅。
“你总算想起我来了。”
赵思雅端着茶,轻撩眼皮装作不悦地说道。
韩墨儿嬉皮笑脸:“错了错了,谁让我家礼王太过俊俏,致我色令智昏,见色便忘友了。”
赵思雅瞪着眼满面红晕的看过来,轻斥道:“满嘴浑话。”
韩墨儿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