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药不易得,黑市上万斤难得一颗,风展行是几年前抄了一个黑市之主的老窝才得了这几颗。
此番风展行确实立下了奇功一件,因而尉迟轩收回目光,算是饶了他一命。
风展行舒了一口气重新坐回拔步床,长叹了一声:“欸,这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啊!”
“不要一杆子打倒一船人。”韩墨儿尽心尽力地纠正他。
风展行想起赵思雅,笑了一下点头认同:“也是。”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铜铃铛,珍重地看了几眼之后,才递给韩墨儿:“帮我还给赵小姐。”
韩墨儿接过那古朴的风铃,不知为何想到了赵思雅成亲当日,从大红色喜服袖子中传出的铃音。
“这是思雅赠与你的?”韩墨儿问道。
“不是。赵二小姐怎么能送外男东西。”风展行一脸自嘲。
“那是你送她的?”韩墨儿追问道。
风展行默了默,好一会没说话。
“是她的东西,让我保管着,你带给她吧,就说我无事,挺好的。”风展行甩开扇子,划拉划拉地摇了起来,以此掩饰自己心中那几分要夺人之妻的戾气。
韩墨儿看着手中古朴的风铃,忧色一点点漫上面容。
风展行最是通透,他心中一惊,忙问道:“怎么了?她是有什么事吗?”
韩墨儿没回,转而看向尉迟轩:“我可以去看看思雅吗?”
风展行此时收了面上玩笑,他站起身来:“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我代替那个废物皇子被俘,他们应该无事才对,女山匪你这又是什么表情?”
尉迟轩在风展行的肩上拍了拍:“二皇子在大婚之日派人截杀大皇子,让皇上知道了,现在正羁于他的府上。”
“什么!这个废物!他与大皇子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行此险招,他不知道他此举会连累到家人的吗?”
风展行将扇子一收,戾气从心中浮到面上。
“那现在形势如何了?会连累到赵思雅吗?”风展行咬着牙问道。
“二皇子是皇后娘娘独子,皇上现在也处于两难之间,尚未作出定夺。”
“如果皇上要追究呢?赵思雅会怎样?”
尉迟轩淡淡地说道:“若皇上按律追究,二皇子阖府皆会丧命,若皇上念及骨肉之情,二皇子也会被消爵贬为庶民,或像尉迟重一样关在皇家别院,或像尉迟景一样流放异地。”
风展行此时双目已经赤红,他一把夺过韩墨儿手中的铃铛:“这个我去送!”
“你不能去!”韩墨儿慌忙拦下风展行,“现在二皇子府邸不仅有重兵把守,还有很多隐匿的高手护卫,你武功再高,也难免不会被发现,你就别给思雅添乱了。”
韩墨儿接着说道:“我去看她,看看她的现状。即便皇上有了定夺,也不是一时半刻就会执行的,你别着急,我们有时间想办法,定不会让思雅有事的。”
“王爷,您通融通融,明日我去看看思雅可好?”韩墨儿转头便向尉迟轩撒娇。
尉迟轩哪有不同意的,风展行想着什么他最知晓。且他向来行事随心所欲,不计后果,如果触了他的逆鳞,这都城都会被他搅得乌烟瘴气。
“好。”尉迟轩应了此事。
隔日,韩墨儿就登了二皇子的府门。
她进了皇子府一路有丫鬟引着直奔后院。
赵思雅在皇子府的居所并不特别华贵,位置也不是府中最好。好在院中草木葳蕤,清雅绝尘就如主人。
赵思雅在院前等她,嘴角擒着最和暖的微笑。
韩墨儿一把将她的手握住,面上都是关切之情,嘴上却混不吝的乱说。
“思雅这是等谁呢?一副倚门望情郎的样子。”
赵思雅也不恼,在韩墨儿脸上掐了一把:“都当了母亲了也没有半分长进,还是满口胡言乱语。”
“我是不成了,这辈子不会什么长进了,就指望这腹中的孩子给我长脸了。思雅若是不嫌,教教我的孩子可好?”
赵思雅拉着韩墨儿入了座,顺口玩笑了一句:“那我这个当姑姑的就当仁不让了。”
“姑姑?思雅怕是不会排辈儿,你现在还要叫我一声叔母呢。”
韩墨儿话刚出口就觉得说错了,果然见到赵思雅的笑中含了苦涩。
“思雅,你与二皇子还好吗?”
赵思雅呷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二皇子这些日子甚是烦忧,我们也没见过几次,我也不知与他算好还是不好。”
“他做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韩墨儿问道。
“不算很清楚,不过大婚过后我们就被羁押在这里,想来也是二皇子做了什么错事。”
“既然你心中都明了,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
“命数罢了,急也没用。不如看看书、喝喝茶,偷得一时闲适光阴是一时。”
韩墨儿展颜一笑:“赵二小姐深得我心,有花有酒有美人,管他今夕是何夕!”
“美人何在?”赵思雅促狭地问道。
“揽镜自顾即可得。”韩墨儿见赵思雅红了脸,哈哈大笑起来。
“我带了醉烟波,今日....”
韩墨儿话没说完就让赵思雅拦下。
“你如今有孕在身,还敢饮酒?我看你真是被礼王惯得无法无天了,今日便在我这里知一知规矩吧。”
韩墨儿被赵思雅一顿呛声,觉得好笑又窝心。
“我哪里敢饮酒,礼王也没把我惯上天。我不过带了醉烟波来给你,你饮着,我看着,你喝着,我馋着,过过干瘾还不成?”
“不成。”赵思雅头一回立了眼睛,她吩咐丫鬟,“去炖一盅燕窝来给礼王妃。”
韩墨儿摇头笑了笑,然后正色道:“二皇子的确犯了事,派人刺杀大皇子。”
“当!”赵思雅的茶杯落在桌子上。
“他为何这么做?”
“他可能觉得杀了大皇子,就没有人和他抢皇位了。”韩墨儿撇撇嘴道。
“愚蠢!他是皇后嫡子,名正言顺的大统继承人,现在大皇子并无明显错处,为何要这般急不可耐,而且还是用这么拙劣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