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儿玩心大盛,扮起老猫逗弄老鼠。
“哼,哗众取宠,老身不想知道!”孟老夫人板起脸,又冲着韩志清斥道,“清儿,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何为孝道?难道你已经忘了?”
拿孝道压人是孟老夫人拿捏韩志清最有效的方法。
只是这次她失算了。
“母亲,儿子不是不想孝顺,可你...做的那些事情...儿子今日斗胆说一句,您做的那些事不配让我尽孝。”
“什么!你!好好好,韩志清,你跟着她们学坏了,我就说不应该让沈丹珍那个女人进门,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有一个二品大员的体面?”
“祖母,何为体面?”韩墨儿坐在孟老夫人的对面不咸不淡的接了话。
“亲手谋害儿子的姨娘与子嗣算不算得上体面?”带着笑意的话传了过来,让三位访客齐齐打了个哆嗦。
“我刚刚说了,老身没有做过那种事情!”孟老夫人又将桌子拍得山响,气势上绝对唬人。
韩墨儿挑挑眉,孟老夫人一向自诩智计过人,使诈用计喜欢运筹帷幄,哪有现在这般胡搅蛮缠的耍赖之举?
韩墨儿暗自啧啧两声:“祖母不愿意听事情的前因后果,可说不定别人愿意听呢,是不是张姨娘?”
被@的张姨娘一愣,屋中几道视线都聚到了她的身上,其中孟老夫人的目光中包含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啊,那就...听听?”张姨娘缩着脖子声音如蚊,她感觉如果孟老夫人的目光有实质的话,她现在已经体无完肤了!
韩墨儿点点头,用清晰且穿透性极强的声音说道:
“沈姨娘去药莊抓的安胎药中,每次都会多一味药,这药极其霸道,小剂量连续服用一月就可便会致体虚乏力,久咳不止;如果多用一些剂量,症状更加明显,如同痨症一般;若剂量再大一些,轻则咳血,重则血气倒涌,血崩身亡。”
韩墨儿挑起眼皮看向对面几人。
张清华脸色惨白,夏嬷嬷眼神四散慌乱,一向沉稳的孟老夫人也透着些许心虚,眼中的怒火都淡了几分。
韩墨儿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而沈姨娘的安胎药中的剂量大到可以一尸两命!”
屋中气氛一滞,好半晌也无人说话。
“哦?”孟老夫人声音响起。
刚刚的怒火是她装出来的,为的是震慑韩志清,可怒火非但没有吓唬住韩志清,还让韩志清反呛了自己几句。
如今孟老夫人只得重新谋划,她迅速冷静下来,快速分析着利弊,打算给自己找一条出路。
“如果像墨儿所说,这药这样厉害,用了这么多个月,那沈姨娘岂不是早该没命了?墨儿会不会是搞错了?只是沈姨娘自己身子弱?”
韩志清上前一步,直视孟老夫人:“是丹珍命大,发现安胎药中有异,才躲过一劫。”
“发现了...”孟老夫人声音中难掩吃惊,不过她立时禁声,没将后话说全,只是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重了。
她顿了顿又说:“这样啊,看来沈姨娘是有菩萨护着,出了月子一定要去上香拜佛,谢谢菩萨呢。”
韩墨儿暗自摇头,孟老夫人恶得无畏鬼神,还真是心智坚定啊。
“自是要去拜菩萨,还要...惩恶鬼。”韩墨儿淡淡说道。
此言一出,气得孟老夫人气血翻涌!
她将恶毒目光送到韩墨儿身上,阴恻恻地开口:“墨儿说的是,就是不知这恶鬼是谁?”
“等一会抓到了夏嬷嬷的老相识就有分晓了。”韩墨儿笑着饮茶,声音中透着让人心悸的愉悦。
“礼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夏嬷嬷强撑着声音问道。
韩墨儿抬眼看了她一眼,嗤笑了一声:“什么意思夏嬷嬷心中不清楚吗?”
孟老夫人感到身后的夏嬷嬷又抖了抖,她回头恨恨地看了一眼。
正此时,院门处传来动静。
“唔唔唔~”几声压抑的男声传来。
随即,几个黑衣护卫押着一个青衫男子走进正厅。
“王妃,”几个护卫除了韩墨儿谁都不拜,“人抓来了。”
“好,如何抓的?”韩墨儿问道。
“此人正要将手中之物放入药包时被我们当场擒获。”
“可有证人?”韩墨儿又问。
“当时按察使、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员都在,他们都将这男子犯案的过程看得清清楚楚。”
嘎吱。
室内的沉闷被一声刺耳的声响打破。
大家寻声望去,是夏嬷嬷扶住身旁的空椅子,导致椅子腿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声音。
“没用的老东西,站一会就站不住了,以后也别跟我出来了!”孟老夫人不悦而言。
“站久了腿有点麻。”夏嬷嬷小声回到。
韩墨儿看够了戏,将目光投到地上被赌着嘴、蒙着眼的男人身上。
男子身量不高,身材纤细,年纪三十左右,穿着最为普通青衫,一点也不打眼。
一个合格的宵小打扮。
“他这次往药包中放的东西,和以前几次放的是一样的吗?”
“回王妃,经太医辨认是一样的。”
“好,去除他的眼罩和口塞。”韩墨儿吩咐。
“救命啊,救命啊,你们抓我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这是犯法,是犯罪!”刚刚得了自由的男子便哇哇大叫起来。
“口齿倒是个伶俐的。”韩墨儿笑笑。
男子眼睛适应了日光,一下子看到身前坐着这么多华服男女,忽然大感事态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