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波澜微起,计策便到了心头,低沉如流水般的嗓音响起,“我与你有何仇…使得你对我咬住不放?”就因为一个张怀念?也太牵强了吧。
“何仇?”辛子良呢喃一遍,觉得这个问题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堂上太可笑了,像看一个弱智一样,“容易,你不知道你挡了别人的路吗?”
他此举当然不止张怀念之故,京兆府尹官秩不高但手握权利在京都绝对不容小觑,试问京都除却皇帝有几人能掌握军权?而京兆府尹可调禁军八百!容易区区被世家逐出的子弟也够资格站在这个位置上?以前没动不过一边观望容家态度一边没集齐叫他死无葬身之地的罪证罢了,可今日…时机成熟,只等东风!“怪只怪你自己背后没有靠山,还嚣张不懂变通!得罪了我!”
“你的意思是我要攀附旁人,仰别人鼻息生活就能平安顺遂?”低垂眼帘,幽幽叹道。
入朝几十年、经历过无数风吹雨打的朝廷老臣,不知为何感受到一股透不过来气的压力。
不过这个突如其来的感觉消失的很快,他按下嘭嘭直跳的心房,轻蔑道:“呵!那也不可能!没有其他人还有我!自你害了我幺儿名声的时刻起,你注定是要死的!”
跟系统10001号问过,更加鄙夷不屑,“那个强抢民女,害人家家破人亡、未婚夫眼瞎手残秋后问斩的儿子?大人教育儿子的本事不行啊,明明自己光风霁月,儿子却尽行鸡鸣狗盗之事,等有朝一日再东窗事发,不知大人您是否还能只手遮天弄死一个京兆府尹?”
见幸子良逐渐黑沉的脸,轻轻挑眉一瞥,勾唇转回话题:“哦对了…你们不是胜诉了吗?那家人惨死猛虎野兽之口,你儿子一案不了了之,真是漂亮啊!在下一直对你的手段自愧不如,可惜效仿都没地儿效仿。”
这事儿当时在京都闹得轰轰烈烈甚是热闹,昭庆帝听闻勃然大怒,差点没抄了辛家,可这时情况猛然急转而下,那家人死于猛虎之口,随后有邻居举报是其未婚夫见未婚妻勾引辛树秋嫉妒心作祟所为,见事情败露调香引来野兽。
最后,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不信,京兆府只能放任辛树秋安然离开。
另提一句,听说有人看见其离开时对着京兆府竖起中指,仰天大笑洋洋得意。
这事儿远坐庙堂的高官可能相信,但生活在京都、深受祸害的百姓反正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所以民间谈及此事对辛树秋咬牙切齿,恨之入骨,名声差到极致。
双目恶狠狠瞪着容易,双拳攥紧,“你果然事后调查过!”果真留他不得!
就在这时,内侍和侍卫从上方陆陆续续出来,拍了拍手,“静,各位大臣,要上早朝了。”
排首御前太监总管俞仲兴自然是无人不知的,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方官员赶忙抱住朝笏站到应在的位置上。
容易对着辛子良呲了呲白花花的牙齿,威胁意味明显,而后翻了个白眼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跟他身边一官员一边说话一边时不时的歪头看他一眼。
辛子良被容易这几个异样的眼神儿看得毛骨悚然、浑身发寒,尤其是与他对话和前后左右的官员总似有若无地往他这边瞅来瞅去,目光中似乎带着震惊和鄙夷。
他心中有愤怒也有恐惧,一个马上要上断头台的人还不老实安分!还在那儿胡乱攀咬胡说八道!
“见过王大人,不知您对南方灾情有何见解?”
“南方灾情严重,需尽快派官前往赈灾,容大人相问,是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没有,只是在想此次陛下会派谁前去赈灾。”
“这…当是丞相或者位高权重者,我等就不必想了,只怕人微言轻不够震慑。”
“也是,大柱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