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话未讲完,一颗石子蓦然从外头直直射在他脚边,登时火花四溅。这个力度这个准头,显然目标精准。
她豁然扭头,只见对面酒肆楼顶一片白色衣袂翩然掠过,二话不说出门追逐上去。
是在提醒她什么吗?是谁?
一路跟随,那人专行高处,躲避城里巡逻士兵举重若轻,轻功卓越可见一斑,而容易每每加速也只能恰到好处的觑见一抹白色背影。
由此可见对方故意为之,莫名的想起遛狗,一阵气馁,实力差距大了就是如此无力。
穿过弯弯绕绕曲折幽深的小巷,白色身影如同白色蝴蝶突然坠入院落,容易想也不想单手扒墙攀越上去。可已经看不见那人影子,倒是院中正磨刀霍霍的一众男人望向他。
大眼瞪小眼。
“你是谁?”磨着一柄铮亮铮亮杀猪刀的男人瞳孔微缩,噌的站起。
他话音一落,院落众人皆虎视眈眈的围拢上来,有人持红缨长枪有人只一根木棍,面有豫色。
这就是那人目的?引导她遇见这些人吗?凝视几眼,莞尔一笑,“抱歉,在下是来找人的,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白衣人?”
她说的真诚,几道审视目光如削发可断的刀子般锋利,良久,“没有看见。”
容易哦了声,却没有因此离开,屈腿在斑驳长了墙头草和狗尾巴草的墙壁上坐下,“诸位兄台是这城里百姓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男人把杀猪刀举到胸前,腰上堆积的横肉在闪动,阴狠道。
“不如何。我去告诉郡尉了。”
前后毫无关联的两句话令众人愣了愣,看她要走,男人愤恨怨毒地上前,杀猪刀架在容易延颈秀项上:“你是郡尉的人!”
莫非跟付广有仇?
“不是。”容易眨了眨眼睛,无辜道:“你们手持兵器还不告诉我前因后果,我当然要去偷偷告密,万一你们是敌国细作或要杀人泄愤,我装作不知转身就走良心会痛。”
良心能让你脖子架着刀也面不改色泰然自若?
这年纪小小脑子似乎不太好使,这一时间不少人如此想着。
而这句话不知哪里戳人伤口了,那男人脸胀的通红,“放屁!谁是敌国奸细!狗娘的去救我们亲人还有错处,朝廷不管不顾我们不能!”
说到情深意切处杀猪刀朝容易滑动两分。
容易恰到好处偏了偏头,慌慌张张大呼小叫起来,“把手稳住把手稳住,大哥你别激动,我不告密就是了。”
一抹尴尬划过瞳仁,杀猪男怀疑道:“你真的不是付广的人?”
容易说:“不是,他的人都是军中将士,我这小身板他哪里看得上?”
当下几人真的关注起他身板来了,在男子中的确不是高挑强壮一类,“也是,那你下来,等我们办事成功后便放你回家。”
顿了顿又说:“不杀你。”
我给你们杀你们真的敢杀吗?容易瞅了瞅后边拿木棍战战兢兢的男人深表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