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毅和几个沾了水的大人被隔离了,这几日大夫按时诊脉,暂时没有异样。
“大人,周将军来了。”
烛火摇曳,光晕挥洒,整个房间大部分都笼罩在阴影中,桌椅影子倾斜,小万端了汤药进来。
他身后是身影挺拔的周卓,一进门就问,“夏都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容易把笔搁置了,“不知是不是半路被人劫了。”
他们远在安郡,夏都一切事宜都不在掌控之中,只能等候。
周卓眼睛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找了个椅子坐下,“你先把药喝下,身体有没有好些?”
“好多了。”容易扫了一眼乌黑汤药,一股怪味儿弥漫,她没动,手指叩了叩桌面,“你来只是因为这个?”
这些日子他们两个忙碌的像陀螺一样,打着转片刻不停,不过忙的方向有偏颇,她费脑力,周卓费体力。
“不是。”周卓面露异色,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那些护卫食物中毒全死了。”
“死了?”容易愣了愣,他一动墙壁上的影子就在动,姿态婉约优美,只是没人注意。
“怎么会食物中毒?”
“今日送来的菜不慎入了有毒的野菜。”没说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也是心存疑虑。
容易抬手拨弄了一下朱笔,神情隐晦莫名,“有没有审出些什么东西?”
“没有,翻来覆去还是那些话,他们家里人一问三不知,只当他们还老实本分的跟随郡守办差。此事算是断了线索,你觉得还要继续往下查吗?”
出事在容易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金武军戒备森严办事牢靠,居然还是有空子可钻,说是单纯意外很难令她信服,只是…再往下查就是要查到刘宽身上了。
犹豫稍时,容易摆了摆手。
“不用了吧。”
“就这样算了?”周卓诧异,盯着他三秒钟后,“你不想牵扯到刘宽身上?为什么?”
一针见血啊,容易在心中叹口气,她不想搅和烂摊子的想法不好跟周卓直说,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
“现在温秋事乱,陛下圣旨没有下达,咱们不好动郡守的位置,免得无端生乱,恐遭反噬,现在稳着局势最好。”
想了想,又说:“再者,那些人都是郡守身边人,那场刺杀突如其来,很难让我不怀疑有没有旁人插手。”
“那不是更要彻查了?”周卓一脸很不理解的表情,他挺直脊背,“就是因为乱才要调查清楚。”
“不,恰恰因为乱才不能轻举妄动。”
容易的眼睛亮的惊人,“以静制动,这样才能看清幕后之人想做什么。”
周卓正对是她,突然呼吸一滞。随着烛火摇曳生辉,面前一双明眸剔透精致,里面仿佛藏匿着万千风华和精光,干净、轻柔、飘逸,竟如鬼魅般摄人心魂。
周卓愣怔,直到桌碗碰撞的声音响起,他才豁然回神,狼狈转头。
“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