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反手机给他扔过去,“周兄,此事非你莫属,而这事儿非我莫属。”
“我不信。”
“我不管。”
容易一笑:“有郡守令牌,你只管狮子大张口,他们或许弄不来,但肯定不会藏私,况且你是大柱国的人,狐假虎威不要我教你吧?”
周卓虎着脸说:“我是狐假虎威那种人么?”
容易耸耸肩膀:“我是,可惜背后无人,不然我便自告奋勇了。”
“……”
最后的最后,容易带上人就走了,她去的是城北那家最先发病的茶楼,门口贴了官府封条,幌子已然被雨水冲洗的陈旧发白,门口遍地是凌乱的大大小小石头和枯死菜叶,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
“这时百姓愤怒时做的,他们觉得是这家茶楼害了全城百姓。”跟随他来的衙役说。
容易点头,能弄成这般模样,想来很久很久没人光临了,不过大门窗户倒还算完整无缺。
“大人要进去吗?”
衙役有点为难道。这地方是瘟疫出现的不详之地,他怪忌讳的,平常人也忌讳,不然窗户和门早被砸了拆了。
“进去。开门。”
“……是。”
他戴上从家里带来的布手套,小心翼翼扯了封条,拿脚慢慢踹开门,然后双手合一放在胸前,“大人,请进。”
容易扬眉,在经过他身边时突然说了一句,“佛祖只管妖魔鬼怪,不管病症。”
那衙役一抖:“大人,我在求药神……”
“药神也没用,你求我,我比较有用。”
“……”
他欲哭无泪,连忙闭上眼睛振振有词的念叨,“药神勿怪,药神勿怪……”
众人啼笑皆非。
进了屋,里面情况一眼望尽,是两层的雅致小楼,楼下放了一面一人多高绣了仙鹤绿松的屏风,后边约莫是说书人的位置,琵琶胡琴搁置在木架上,完好无损,看得出他们的主人相当珍惜,楼上传来叮叮当当清脆悦耳的风铃声,轻纱飞扬,意境悠远。
淡淡的茶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制茶的是个很宽敞的地方,上边用具一应俱全,风炉、熟盂、炭篮、茶焙摆放的整整齐齐。
那里背着一扇窗户,容易远远看去,呼吸逐渐轻慢。
光线朦胧,女子身穿一身水蓝色华服端坐在那里,头顶步摇随着她的优雅曼妙的动作叮当,她面前的热茶氤氲了视线,于是愈发的朦胧,且宁静致远。
这时,说书人猛地拍向了桌子,抑扬顿挫地讲起或新颖或老旧的故事,楼里听得入神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这里是个好地方。”容易感叹。
“是,这里虽不是温秋最大的茶楼,但是生意最好的茶楼,不仅留得住文人墨客也留得住闺中小姐和贵妇。”另一个偏稳重的衙役回答,他们早就调查过这茶楼。
“他们的老板是个怎样的人?”
怎么说起老板了?众人疑惑不解,可抵不住询问人的身份。
“这家老板是个年过而立的男人,不过开茶楼这事儿听说是他家娘子想出的主意,他家娘子从前在夏都当过清倌,在温秋鲜少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