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参三钱,地骨皮两钱!”
“石膏五钱!”
“……”
里面立刻有人翻箱倒柜,房内没有上次那般拥挤,可热情不减分毫。容易带了面纱小心钻过去,拱了拱手,“张太医,我又来了。”
“听说大人病了。”他上上下下瞅了瞅容易,诧异道:“没想到小小年纪,身边却不行。”
“男人不能被说不行。”容易一副蛋疼的样子,煞有介事道:“我是文官,比寻常男人弱一些实属无奈。”
“你今年及冠的吗?”张瑾有点一言难尽道。
“马上了。”瞅了瞅他表情说:“世家公子在我这个年纪已经成婚有子了,我也算个大人。”
“人家家族联姻你凑什么热闹?人生在世难得自在,你出了家族这火坑不会找个心仪女子共度余生?”他黑中带白的眉毛一翘,“把手伸给我,我跟你诊诊脉。”
“别了。”容易不着痕迹把手挪开,上次让医师诊脉是身受重伤脉搏微弱难以判断,这次却不行。
“已经看过了,也喝了药,暂时死不了。”
容易不慌不忙风轻云淡说。但凡医术高超总有些傲气风骨,绝不会强迫别人就医。
而原主讳疾避医的事小万心知肚明,所以从不自作主张的让人上手把脉。
“哼。”张太医果然不坚持了,“不知好歹。说吧,来做什么?”
“上次送来的水有没有什么问题?”
他斜瞄容易一眼,“看不出来,你以为查起来很简单吗?瘟疫不对旁的老鼠兔子有作用。”
容易不假思索道:“拿人试。”
“你好歹毒的心思。”他脊背一凉,打了个激灵,放下手中药材正视容易,跟他刚刚开玩笑时的和煦温善湮灭,严肃认真甚至冷漠疏离。
“你可知道那是一条人命,不是猫猫狗狗,可肆意玩弄。”
“我知道。”容易风轻云淡地眯起眼睛,“我怀疑这场瘟疫是有人蓄意为之,最有可能下药的地方是井水,温秋不同于夏都,夏都繁华昌盛富豪云集,宅院巨多,几乎一家一口井。”
顿了顿,容易眼中好像有流光闪烁,张瑾肃穆的脸更加肃穆,褶子也更多,先前的警惕和冷漠无声消失匿迹,他听得全神贯注。
“温秋几户人家共用一口井,而且那井通常不在宅院之中,无人看守更无人重视,若歹人做了手脚,亦是不动声色。”
“你为何会这样觉得?”张瑾皱眉问,寻常人哪里会朝这个方面思考。
“有人没有接触过病人分毫,但在这城内却是病了,瘟疫来的莫名其妙,传染方式更加诡异。”
看张瑾依旧皱眉,似乎不能理解其中必然的缘由,容易又说,“我在一本杂志上曾看过,说是瘟疫传染需要经过途径,或许是口水、血,或者肢体接触,但几乎无法做到城与城,国与国之间长距离的传染,也就是说,病者肯定在无意之中近距离碰到或接触到病人的衣物或者其本身。”
张瑾愣了愣,继而眼睛一亮,是一个医者对未知学识的渴望,“哪本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