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我说,我帮你带。”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呼吸像有个破风口的墙壁,寒风呼啸时发出呼噜呼噜的噪音。
“下官可以确信告示不是下官所为,但告示上的字和印章丝毫不差,我想要么我受了控制,要么这就是奸人准备的万全之策,易容术…我能想到的只有江湖上流传的这个。”
容易点点头沉思了一会,“事后有没有检查过身体?”
他沉重道:“有,家中下人通通审讯了一遍,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我每时每刻的行踪皆能明明白白的记录在案。”
他脸上苦了起来,摊了摊手掌,“所有一切指向我,深更半夜因噩梦而惊醒时还真的觉得自己是真正的黑手,看着双手都怀疑自己。”
难怪他要一死了之,没有任何破绽就跟罗毅所说一样,押送回夏都也不过惨死他乡,何苦呢?
容易半晌沉默,轻声说:“不该的,总该有你没想到的地方。”
“我一直在想,一无所获……”
“也罢,我会转达给周将军。”把已经放冷的黑乎乎汤药递给他后站了起来,“你要活着才有解决可能。”
“我会的。”他的眼睛里有或明或暗的光芒迸发,像黑夜里偷偷袭来的晚风,不强却凉。
“嗯,此事也不要跟旁人说了。”
“下官明白。”
看着他喝完汤药容易方才转身离开,推开门,微风从一人宽缝隙袭入,撩动廊下下垂的编织紧密花纹清晰的竹帘轻轻飘荡,后面隐隐约约可见一人身穿长衣铁腕,端端站着。
“付大人。”容易挑眉,伸手把竹帘撩起,与幕后之人凛然相视,她平静中自带上一股子不可忽视的威严。
“容大人来看刘兄?他如何了?”付广颔首见过礼后说。
容易神情坦荡,“不大好。”
“容大人也不能劝住他?”
“不能,心病还需心药医,找出根源最为要紧,我不知他为何正因如此,付大人知道吗?”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早去劝慰了。”付广的神情同样坦荡,坦荡中夹杂着显而易见地愁苦烦恼,
“也是。”容易抿唇一笑而过,“付大人和刘大人乃是挚友,感情令旁人望尘莫及。”
“我与他的共同治理安郡,无论出于私人感情或是公事公办,合该如此互相扶持,上和下安,都是为朝廷尽心尽力为百姓谋福祉罢了。”
问不出破绽,容易不想跟他鬼扯打太极,“付大人高风亮节,我还有事先行离开。”
“容大人慢走。”
可容易刚走了两步背后猛然叫停,她回头,“付大人有何请教?”
付广嘴唇抖动几下,似乎在思索什么,一团青灰色阴影笼罩在他英气逼人的眉宇之中。
“没什么,刚刚想起些事情忽然间又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