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火辣辣的目光齐刷刷朝向容易,神色各异暗含深邃。反观容易,端的衣冠楚楚泰然若素,他跟没有听见似的。
“容安天下?为什么要写容安天下?”
“容大人是文人,竟然看不懂字里行间的意思吗?”李腾辉冷嘲热讽,他已经兴奋起来了,像一只猫抓住了老鼠的尾巴自以为可以抓住老鼠一样。
容易似笑非笑说:“这是说容家能安天下?”
“莫非这个石头在提示天下,容家有不臣之心?”李腾辉笑的幸灾乐祸,露出十颗雪白牙齿,“这东西容大人你是从哪找来的,莫非也是从井里搞出来的?”
“哪能呢,付大人送来的。”容易愈发风轻云淡,“刚刚还说请你们一起瞧瞧呢,没想到这么有趣。”
“有趣?你不会在心里洋洋得意的吧?容安天下,容家好大的野心好大的口气!”李腾辉冷笑,转而扭头看着付广。
“不知道付大人是从哪里挖来的,此事不容小觑,我定然要禀报给陛下定夺!”
“在…”付广看了看容易又看了看李腾辉,似乎在斟酌该不该说。
“你说!有什么说什么,众目睽睽,他还能对你怎么样了!”
“在水井,偶然间听百姓说他们家水井这几日隐隐带红,闻起来有清淡的血腥味,觉得太诡异便想着是不是有什么死物掉下去了,谁知道…捞出来的这么个东西,当时吓得不轻。”
付广缓缓叙述,没有任何偏颇和任何恶意的评判,“他们家中有读书人,思前想后深觉不妥与我说了,我本想派人看看免得闹出风声,谁知道是这么个东西,我这才叫人取回来。”
“容易,容家是想干什么?你们可不要忘记了你们的身份呐,卫国的…”李腾辉上前逼近容易,居高临下,恶狠狠吐出三个字,“卖国贼!”
“李大人,侯爷有没有教过你万事万物看本质,不要轻易下定论么?尤其是在落井下石的时候。”容易偏了偏头,幽幽说道。
什么意思,在说他无脑喷?
李腾辉黑脸,“你少得意,天意示警,你容家完了。”
“容安天下,难道不是指容家忠心耿耿为国为民,有安黎民百姓的能力吗,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如今的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容家是家臣,在我看来即使是天意也不过请陛下厚待容家罢了。”
容易微微一笑,理了理自己的白衣温声温语,字字清晰道:“且不说怪力乱神如何能信?”
“牙尖嘴利的诡辩罢了。”李腾辉瞪向容易。
“李大人,凡事讲究实事求是,人云亦云岂能成就大事?”
“说不定你姓容的真的心怀叵测呢?”
“与我无关。”容易轻轻叩击桌面,哂笑一声摊了摊手掌,“我只是个被容家赶出去的区区庶子,按照家规早被除名除姓,所以如今的姓氏与容家不同,李大人要是耿耿于怀的话,我改随母亲姓氏也不无不可。”
这个时代,更名换姓是大事,除非陛下赐姓或避陛下名讳,否则一律当做欺师灭祖大逆不道。
“你……”李腾辉噎了一下,半晌无语。
打心底里他心知肚明,容家心怀叵测他性,容易他却不信,他背后一无人二无势力三无钱财,问鼎那个位置难如登天。
看他消停,容易又提醒说:“李大人,其实世上姓容的不止一家,仔细找找总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