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就知道指望你指望不住,所以说还要我来。”容易叹口气悲哀不已,转过头看锦衣卫,“你们有没有负责记录口供的人?”
“有。”锦衣卫个个表情怪异,一言难尽,“我们马上把他叫过来。”
“快去快去。”容易抚了抚手掌,得意一笑,“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
安和听了简直想捂上耳朵闭上眼睛,让自己变成五感全失的残废,凭借大柱国运筹帷幄的手段,肯定没想到现在这种情况,他派来的人到底在干什么啊。
然而接下来他更无语。
“你平常跟哪些人有仇?”
“你跟哪些人关系比较好,你平常跟哪些人有生意来往?”
“那几天你有见过哪些人,遇到哪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家中跟你最亲密的人是谁?”
“你那天吃饭了吗,吃的什么饭?昏迷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见脚步声闻到什么味道?”
“……”
密室里絮絮叨叨窸窸窣窣,时不时有锦衣卫伸个懒腰跺跺脚打个哈欠,惺忪睡眼里挤出点点泪花。都是这样无关紧要事无巨细的问话,差点把人家祖宗十八代的族谱都给问出来了,只偶尔之间一个问题事关温秋,诡异不明的地方不追问不质问不上刑,好说话的差点给犯人送点茶水去享受了。
在这间牢狱,从没有跟刘宽一样好命的罪犯,哪一个不是遍体鳞伤、要死不活、苟延残喘着接受审讯?
在这间牢狱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跟容易一样的不动鞭子不动手的审讯人。
到了后边,就是安和都有点看不下去,“你为什么要为人家家长里短?”
“这个问题问着有意义吗?”
“你能不能换点有用的话问?”
每当这个时候,容易漫不经心的喝茶润润她沙哑嗓子,“我问还是你问?你怎么那么多话?你就没有觉得我问的非常有水平有高度吗?犯罪心理懂吗,从日常细碎小事累积而成仇恨怨解引起的动机……”
“自我认知过高。”安和一般不等他说完直接翻白眼,“我给你拿面镜子你看看你自己,免得有一天被自己美死了,朝廷损失一名高官。”
“哼,你就算拿一百面镜子摆在我周围,本官依旧自负风流倜傥无人能及。”
容易甩了甩自己乌黑如绸缎一般的头发,素手如白玉,捻着糕点优雅进食,一双凤眸熠熠生辉,细长内敛的处好像染了胭脂一般潋滟生辉。
就算从安和侧后方那种比较刁钻的角度看去,下颌线条光洁,发着幽暗的华光,似乎流过一段月光,颈脖修长细腻,就算是个女子也有所不能及。
安和看的呼吸一窒,心思一动,目眩神迷。
紧接着浑身一冷,从脚下冷到头顶——他居然看一个男人看的入了神!
攥紧拳头,他忽然咳嗽一声抬起眼睫,“你咋没有喉结?”
“喉结不明显不行吗?你去找一群男人过来,看能不能遇见一个两个没喉结的。”容易明显的没心没肺,摸了摸喉结的位置。
“小时候缺衣少食影响了吧?反正我就这个样子。”
安和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便噤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