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怎么审问?”安和问。
“……我怎么知道。”
狱卒拉她过去绑住,容易摆摆手让人放了,郑楠便垂下双臂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上前拨开她脸上头发,脸上几道浅浅的伤痕,容易看到了她的那双眼睛,麻木不仁迷蒙不清,没有焦距也没有神采,没有悲哀愤怒和不甘难过,完完全全成了行尸走肉。
“你还认得我吗?”容易问。
曾经充满神采,哭的梨花带雪颇为唯美的桃花眼混沌不清,眼珠子动都没有动。
“我是曾经审讯你的人。”
她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容易凝眉想了想,“你为什么要给贼人准备布帛呢?你真的被人威胁了吗?”
她依旧保持原来的姿态,可容易看见她眼珠子向上滚动了一点点,心思微微一动。
“布帛?”
“贼人?”
她跟睡着了一样,置若罔闻,容易又说了一些词语,可她还是那个样子一成不变。到最后容易不得不承认自己束手无策。
“有没有派人给她看看?”
“已经看过,我们则试探过,的确是傻掉不记事了。”锦衣卫说,对于这么个傻掉的人其实价值不大,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因为容易区区几句话就做了让步,“医师说她受了刺激,看她自己撑不撑得过来,意志力强大的话可能有机会清醒。”
“意志力强大的话就不会傻。”安和插嘴。
众人沉默,可不就是这样的。
容易叹气,安和则想到什么涌上来来不少同情心,真惨,所有线索好像都消失了,现在就看这个郑集开不开口了。
“先让她站在那儿吧。”容易抬了抬下巴,几步走到刑架上,声音有点冷,“郑大人,你到死都不肯说么?”
“容大人,求求你了,我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做啊……”他啪嗒啪嗒掉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一身狼狈脸上多道纵横皱纹,怎么看都令人心酸不已。
“我还有家人还有妻儿,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他们都是无辜的呀……我不能认罪……我不能被屈打成招……”
“郑大人慎言,我们锦衣卫是讲道理的地方,你不说我们才根据规定上刑的,所以委实算不得屈打成招。”锦衣卫扶刀而立,冷冷说道。
郑集畏惧的缩了缩脖子,涕泪横流,“容大人……容大人…你帮帮我,你救救我…我真的是什么也没干啊……”
“郑大人,你女儿傻掉了。”
这话来的突兀,郑集愣怔,良久之后呆呆的看着女鬼,眼底悲愤、怨恨、痛心等情绪一齐涌上来。
“逆女…逆女啊……”他大口大口的喘息,扭过发红的眼眶,哽咽道:“她自己做的孽,谁也替她担不了!把一家人害到如此地步,我、我…她已经不是我郑家的人了!”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女儿那日所说的话是何意?”
“她恐怕是怨恨我抛弃她才胡言乱语,我能怎么样呢,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我也无能为力啊……”郑集嗓音带颤音,“我养她那么大,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