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天容易气病了,与此同时锦衣卫指挥使沈忱奉皇命前来温秋调查贪官污吏的风声走漏了出去,弄得满城风雨,本处于瘟疫中的百姓听闻后胆战心惊,其余大小官员恨不得求上门去抱锦衣卫大腿表示对皇帝忠心不二。
锦衣卫地牢被炸的事情风卷全城,容易这才知道地牢居然在城中央底下,由此她难免感慨古人头脑之灵活,她没下一个台阶,更没感到明显坡度,居然无声无息到了地下。
至于沈忱来温秋她暴露的毫无心理负担,爆炸的动静太大,就算他们不在明面上露脸,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个时候其实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还有另外一件小事,锦衣卫指挥使携带其下众人造访了容易,怀疑她暗通曲款炸飞地牢的猜忌流传在官员之间,明明人没有带走,可风声越演越烈,煞有其事的样子。
许多人开始避嫌。
罗毅和周卓二人同时造访了容易,容易什么都没说只请他们放心。
两人倒也不太相信容易会做此事,毕竟好不容易在夏都朝堂上保得一条小命,如今茶还未凉何必再添滚水?不怕烫破了皮,食不下咽?
李腾辉动静全无,到了傍晚时分差人偷偷摸摸进来,一开口就是质问,“容大人,我家大人托我问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中年书生模样,下把书留着一撮黑色油亮小胡子,看得出来他保养的极好,这人容易见过,时常站立在李腾辉左右,没有什么存在感。
“幕僚?”
他愣了愣,继而又笑了笑,摸了摸下巴处的胡须,倏尔之间收敛了他疾言厉色的神情,“容大人好眼光,想来以大人的聪慧也知道我的来意,大家不妨直言。”
“我何苦要去招惹锦衣卫?”
“哎,果然这样。”他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我去回复我家公子了。”
容易嗯了声,忽然眼底戏谑笑意闪烁,追问了一句,“我很好奇你家公子听到消息的时候是个什么反应?”
男人闻言面容僵了僵,苦笑了一声,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他是不是破口骂我了?”容易摸着自己线条流畅肌肤光洁的下颌,做深思状,“我想想,他大概说我煞笔,连自己的东西都保管不住,他其实没有怀疑我是不是?”
“大人一猜一个准。”幕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脑袋。
的确,李腾辉听说这个事情之后只是觉得荒唐可笑,容易一个被家族逐出去,满眼睛升官发财的小小庶子哪来的勇气去炸锦衣卫?
别说从哪搞出来那么多火器。
火器这类东西由朝廷严格管控,普通人沾之即死,有权有势的都难以弄来。
容易笑道:“李大人的心思好猜,单纯。”
幕僚:“……”
生在世家大族的嫡长子得一个单纯,实在不是值得喜悦的事情,可事实令他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你去吧,替我告诉他好好调查,锦衣卫来了又如何?水更深更乱而已。”
“我明白。”幕僚点头,忍不住想薅头发。
怎么自家公子长了容易的那几岁且跟白活了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