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有一张床两个预计用作打坐的垫子,其余地方干干净净空无一物,狭窄房间因此而显得格外空旷。
“檀越。”榻上的人正坐着,一张脸不复之前的年轻温和,几分颓然之色与灰色混合,说话倒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波澜不惊。
“我已经到了,不如开门见山。”
“我说过,我要先为你占卜,如果你不是那个人,你想要的秘密恐怕我给不了你。”
容易精准的把握到一点讯息,“那个人?”
“嗯,我在这里只为了等那个人。”
“如果占卜不是……”
“贫僧绝不会暴露你的秘密,我向佛祖起誓。”
“好,如此一言为定。”
***
“大人?马上到夏都了!”
清晨微风携带细雨朝气灌入车厢,马儿偶尔咴咴叫上两声,车轮骨碌碌滚动,巨长犹如长龙的队伍缓缓向前移动,前面笙旗招摇鼓荡,头顶大雁呈人字形南飞,昭示着北方的秋日已经降临。
越靠近北边,山峰上面的色彩被红色点缀的越多,路边红枫落叶极多,藤条渐渐枯萎,缠绕的藤根倒是坚强不移。
长龙靠前面,一辆马车车顶用细长细长的藤条围绕一个依稀能辨别出是个稍微松损坏炸裂的马车车顶捆绑,在一众不算华丽奢靡至少昂贵的马车队伍中间极为惹眼,活像混入白天鹅里面的灰毛鸭子。
容易一行人来的时候可以称作悄无声息,回去的时候恰恰与之相反,浩浩荡荡,用不好听的话便是招摇过市。但神奇的是一路顺风平和宁静,刺杀没有毒杀没有拦路虎更没有。
“大人?”小万蹙了蹙眉,自从从归隐寺年轻和尚哪里回来之后,容易似乎越来越喜欢出神了,而且多了另外一个习惯——对着那一把红色当初说煞气太重的弯刀走神。
在路上但凡无聊的时候她总在走神,包括现在。
小万怀疑和尚是不是偷偷摸摸给弯刀下了咒,让它每天一点一点蚕食大人的灵魂。
“嗯?”
容易空洞的目光逐渐恢复神采,她身上披一张毛毯,懒懒闲闲时别有一番风情,如同养尊处优的波斯猫般雍容精致,与头顶破破烂烂的马车形成鲜明对比。
“大人,咱们马上要回家了。”
“甚好。”容易合掌,头不敢抬,怕撞上去,因为这辆马车的高度比起标准短了一大截,“我半边身子快麻木了。”
马车委实不是什么好的交通道具,尤其在道路泥泞凹凸不平时,跟磕了药似的上下下下左左右右摇摆不定,弄得头晕胃疼。
“嗯。”小万深有感触,“越靠近夏都官道路面越好,再忍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顿了顿,他实在忍不住说:“大人,你晌午时候干了什么让大柱国把你赶出来了?还把……”
他手指头顶,意思不言而喻。
没错,从上午到现在一个多时辰,他冥思苦想的都是大人干了什么让大柱国暴怒,一掌把大人的马车车顶给掀飞出去。
中午那时下大雨,不得已灰头土脸捡回来请人用藤条固定。
“没干什么,去跟他唠嗑了一会儿。”容易想起中午的事儿咂舌,“我哪里知道那句话触了他逆鳞,突然发作了,吓我一大跳。”
“……”你当时蹦蹦跳跳回来的样子不像被吓到了,反像偷腥成功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