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穷乡僻壤消息堵塞之地待的太久,故而不知道容易早被驱逐离开家族。
因为救命之恩,容家捏着鼻子接纳了父母二人,可没有丝毫价值,素来趋炎附势惯了的下人和势利眼作祟,怎么可能安安生生?只不过一个为了女儿一个为了父亲忍辱负重,咬着牙往肚子里吞,谁也不吱声叫苦。
她哭的累了方才抽抽搭搭的停歇,想起男女大防,匆匆后退下跪,“易哥哥,我不求你娶我,只求你给我个立锥之地,我……我…只有你了。”
容易眼疾手快给她捞起来,“上来马车说。”
她悬泪欲滴地点头,容易瞧着她语无伦次交代不出什么来,便开口自己问,“你爹爹葬好了吗?”
“嗯!居然想随意丢到乱葬岗里去!我闹到容家祠堂,他们才给了我钱。”
谈及此事,容晗影咬牙切齿,恨意翻滚不息,粉嫩的拳头锤马车壁上,看到容易眉毛直跳。
慢点慢点,真要是散架了的话他们得步行进城了。
“不就是想让我走,我走就走,谁稀罕他们两个臭钱,谁稀罕他们那个臭地儿!”
“亏我娘亲救了死老太婆一命,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爹在他们家什么事情没有抢着干,根本不亏他们什么!”
“诬陷偷东西是什么情况?”
“不清楚。”她屈辱道:“刚刚葬完爹爹还没进门,好几个下人说我偷了东西,说从我房中找到好些银票发簪,我百口莫辩,容家老太婆叫人赶我出来。”
她梗着脖子,“我容晗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义之财绝不取用,谁会偷他们那点东西!”
哦,大家族肮脏龌龊的手段,不过连救命恩人留下的这么个孤苦无依少女都容不下,容家的格局和眼睑外面狭隘了些。又道:“怎么会想起来找我?”
“在家族中好几次问到你,下人全避而不谈,我在街上游荡准备找点事情做,哪怕是替人浆洗衣服也好,恰好听见买烧饼的老头说起安郡的瘟疫,说你治理的好,至今没有一人传入夏都,我拉人去问,才知道易哥哥你早已经不在容家了。”
容易点点头,这么说的话他名字在本家成为了不可提及的禁忌?
这就有意思了,该不会容家觉得她位列三品面上难看吧?
除去容家家主,容家后面小辈似乎没一个目前拿得出手的。
见容易神色不明,她不安的动了动绷紧僵硬的身体,“易哥哥,你让我上马车…是同意收留我了吗?”
惴惴不安如坐针毡大抵是像他这个样子,红彤彤的眼睛加上软塌塌的脑袋,莫名想起一种分外乖巧被遗弃后游荡着寻找居处的动物来。
摸摸她脑袋,“同意了。不过,在我这里不能随心所欲,你得听我的话明白吗?”
“嗯,我知道。”
她努力上扬嘴角,拉出一个类似哭泣的笑容,两侧居然浮现出两个梨涡来,容易瞥了一眼。
“别笑了,难看。”拍了拍她脑袋又指了指小万鼻子,“等会儿我要去一趟皇宫,你随他回府中洗漱用餐。等我回来,带我给容叔上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