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少女们越围越多,实在下不来台了,魏凉看姜朝露的眼神带了哀求。
姜朝露这才走进去,伸出手:“我拉你出来啊。”
魏凉看看那双小手,脸更窘了,没动。
姜朝露也不急,悠闲的翘翘指尖:“快点哦,不然我就不管了。”
魏凉见得少女们开始给他塞花名册了,心一横,伸手握住了那双小手。
姜朝露一用力,把他往外一带,孩子般的威胁四周:“我的,是我的!!!”
魏凉脚站稳,不知怎的,脑袋有些晕乎。
村里的少女们惋惜的叹了阵,就很快散去,还有向姜朝露善意的笑:“你早说是你的,俺也就不抢了!”
从集市逛回来后,朱莺觉得姜朝露和魏凉,好像哪点不一样了。
比如当晚魏凉去客房睡,姜朝露居然跟了过去。
“我窗扇破了,我修不好。”姜朝露认真道。
魏凉放下被子,没想到姜朝露堵在门口,任他怎么走都出不去。
“让开。”魏凉伸手,轻轻将姜朝露提到一边,走了出去。
姜朝露连忙跟着,看魏凉利落的修好窗,她伸手捞了个镇纸,一扔,砰,窗又破了。
魏凉看过来,目有波澜。
“真的修不好。”姜朝露还是满脸认真。
整件事是朱莺收场的。
魏凉叫了朱莺来修,姜朝露没法扔镇纸的,她看着魏凉回了客房,当晚跟上火似的,睡不着。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起来,她见魏凉在炉火边封漆。
是礼盒,盒里是花生饴,他们集市上买的土特产。
“年礼?”姜朝露看魏凉在盒上写了新岁安康四字,落款:魏凉赠。
“给你的野……叫什么苣……她的?”姜朝露加了句,伸手将那盒子夺过来,“……如果我说不要你送她呢?”
糖不是给女人就是给小孩的,姜朝露脑海里自动跳出的某个名字,顿时堵得心口慌。
魏凉点点头,伸手要礼盒,姜朝露不给,两人僵持了许久,魏凉才轻轻一句:“她是野室,又是王室的棋子。”
言下之意,她命若浮萍,亦是苦命人。
姜朝露如何不懂,她瘪瘪嘴,还了礼盒回去,然后青着脸踢火炉,哐哐当的。
魏凉把礼盒封好,把怀里某块发馊的花生饴扔了,又装了一模一样的另一盒,也写了新岁安康四字。
不同的是落款:姜朝露赠。
“今年送她两盒。”魏凉把礼盒递到姜朝露眼前,让她看。
姜朝露想了想,夺了笔来,在两处落款分别加了几字:姜朝露的魏凉赠,魏凉的姜朝露赠。
“就送她两盒吧!”姜朝露抿嘴一笑。
魏凉没有把加的字抹去,很认真的把两个礼盒都封好了。
正月,元宵,村里有灯会。
姜朝露拉了魏凉去瞧热闹,买花灯,乌梅很知趣的走得老远,将两人撇下了。
碰到路过的流民,看出两人气度不凡,伸手讨钱。
姜朝露掂了掂钱囊,足够这流民过半辈子了,反正芷台不差钱,或者说,钱蹊不差钱。
姜朝露正要给,被魏凉制止。
他取了三块金出来,估摸一年的饭钱,然后蹲下身,将金,和手里的花灯递给流民。
“金,明年就会用完,但花灯,明年还是会点亮的。”魏凉笑,郑重四字,“元宵喜乐。”
流民愣了愣,给钱的人有,给东西的人有,但没有人给他说过,元宵喜乐。
魏凉又指了指花灯上的竹架:“架子是花灯的骨,此骨却糊得潦草,想来村里是缺人手,或者不识货。”
流民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