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保无奈:“夫人,您都胖了,病从何来?”
“奉娘,我想看人耍刀,去村里请杂耍班子吧。”姜朝露无聊。
奉娘无奈:“怎么突然好看这出了?村里只有耍猴的,没有耍刀的。”
顿了顿,奉娘目光如炬:“……夫人,您什么都不缺,就缺男人吧。”
姜朝露仰天长叹:“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呢……”
山中无岁月,王城繁华世。
魏宅,朱门高户,将门名第。
黑瓦白墙的巷子占了半条街,行到街口,庶民避道,一溜的下马石,低阶官吏都必须步行而过。
大风阁。魏沧眉头拧了半个时辰,他看看跪在堂下的魏凉,还有竹篓里肥美的鳜鱼,眉头干脆黏一堆了。
“你决意如此?”魏沧沉声。
魏凉有些紧张,再拜:“她是很好的,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
“行了行了,那套夸人的说辞,背了几晚上吧。”魏沧打断,目露无奈,“子初,身份名声我都不再劝你,反正劝了也没用,我就一个事:你知道王上恐怕对她还未死心罢。”
魏凉齿关一咬,点头。
“那你也就知道,你若要名正言顺的收了她,意味着什么?”魏沧声音愈沉。
“我知道!所以我要借程家的手!我不会贸然,更不会拖累家族,计划会请兄长首肯,一切我都自己来担!”魏凉急了,膝行几步,抓住魏沧衣脚,“兄长,我想拼一次!我想向老天爷要她,真的,求您了!”
“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跪。”魏沧扶起魏凉,话锋一转,“想要就去吧,慎重再慎重就好。”
魏凉一愣。
他是拿出了翻天覆地的准备来,上刀山下火海身后言都写好了,却没想魏沧就同意了?
干脆利落得,不像他兄长,柳暗花明得,像是暗度陈仓。
所以魏凉怔了良久,他甩甩头,掏掏耳朵,再次确认:“兄长您……”
“我同意了,前提是你一不许赌自己命,二不许赔上家族。”魏沧长叹,“子初,是不是很意外?”
魏凉懵了:“岂止是意外,简直是做梦。”
魏沧扯扯嘴角,看向书房挂着的一幅画,画上一名少妇,慈和的笑着。
“母亲去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对不起,说我自己都还是孩子,却把另一个孩子要托给我。”魏沧伸手抚摸画,饱经风霜的脸突然柔软无比,“母亲说,长兄如父,是她对不起我,要辛苦我了。”
顿了顿,魏沧语调有些不稳:“后来父亲战死沙场,我撑起一个家,不是为了什么名门荣耀,我只是想至少在你面前,是永远不倒的脊梁……为了母亲那句对不起。”
“兄长!”魏凉红了眼眶。
母亲和父亲都没了的岁月里,是魏沧站在他身前,胸膛朝向人间,背部朝向他。
长兄如父,他大他二十来岁,亦父亦母。
“所以啊,当你不要命的找姜氏,我每天都在怕,怕你回不来,怕你真的疯了,怕我自己会撑不下去。”魏沧转头来看魏凉,也红了眼,“子初,兄长只想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其他的,什么都好,都无所谓了。”
魏凉哽咽,说不话来。
魏沧伸手,摸摸他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故意把他头发弄成鸡窝,然后兄弟俩笑成一团。
“去吧,去跟老天爷要她,只要你答应我……”魏沧道。
“我答应兄长!会健健康康,会平平安安!我们兄弟俩,都会!”魏凉抹了把眼眶,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