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个粗壮的嬷嬷冲上来,擒了姜朝露手脚,任她动弹不得。
“王上?”姜朝露生起不好的预感,她能看到姬照眉目古怪,手里找了把剪刀。
他开始剪烛,一盏盏的,把所有灯芯都挑亮,让夜色里的烛灯几乎刺眼起来。
然后他走进姜朝露,举起剪刀,剪断了她腰间宫袍的锦绦。
丝织宫袍滑落,姜朝露的神经骤然紧绷。
姬照没有停下来,在异常光亮的烛灯下,他宛如鉴定宝物,目光温柔的贪婪,剪断女子的里衫,缎裳,小衣……
一件件遮蔽物滑落,落地无声。
砰,姜朝露能听见脑海微响,是神经崩溃。
太诡异了。
剪刀是冰冷的,触碰到她逐渐裸露的肌肤,让她不住打寒噤,姬照握剪刀的手,又是滚烫的,空气温度上升,暧昧肆虐。
冰火两重天,死亡和情爱,对立面的东西啃咬,凌迟着姜朝露的神经。
她竭力让自己保持理智,不要哭,也不要怒,要笑。
就好像姬照也在笑,她一定要笑得比他更疯狂。
才能赢疯子。
终于最后一块遮羞布滑落,烛灯下美人如玉,不着片缕,极其香艳和诱人的场景。
“我的,是我的……”
姬照说话了,他欣赏着褪下所有伪装的珍宝,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
像孩子拆开心爱的礼物,是天真的笑。
姜朝露的理智,崩塌了。
虽然她和姬照已有肌肤之亲,但以这种方式曝露,还听着这样的笑声,她的神经被折磨得鲜血淋淋。
耻辱,她只觉得耻辱。
如万蚁噬身,牙齿发酸的痛。
“姬,照。”姜朝露从齿缝挤出两字,红了眼。
“嘘。”姬照竖起一根食指,笑得很开心,“不要吵醒寡人,好梦,再做久一点。”
明明已是盛夏,姜朝露却开始哆嗦。
她觉得自己,离成为疯子那一天,也不远了。
当晚,和往常一样,姬照搂着她歇的,安安静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月上中天,三更过。
姜朝露移开姬照的手,起身披衣,光脚就跑了出去。
宫人惊呼着在后面追,却发现女子跑得很快,拼了命般。
姜朝露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脑子不对劲了,就剩了一个声音:出去。
逃出这座牢笼,这命运,这黑咕隆咚看不到头的未来。
啊,原来这才是她的未来。
和他再次成为平行线的未来。
她辨识着出宫的路,光脚狂奔,她能听见宫人的呼喊,能看见侍卫向她冲来,但她就是魔怔了般,直着眼往宫门跑。
“朝露夫人!”守卫宫门的将士怒喝,轻轻松松的将她拦下。
“朝露夫人!”宫人也追上来,慌忙给她穿宫袍和鞋履。
姜朝露拼命挣扎,徒劳的挥舞着手脚,就像溺水的人扑腾,披头散发的尖叫。
“放开我,我要出去!放我出去!!要出去啊!!!”
凄厉的尖叫撕碎夜色,听得阖宫心惊肉跳。
尖叫到后来,变成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