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露面不改色,将事情说了,反问一句:“若是王上在现场,倒可一睹精彩的。”
“不必了,寡人十七岁那年,就以同样的手段杀过人了。”姬照轻笑,主动托出,“……先生管栎。”
旁边听漏的宫人目瞪口呆,王和妃的对话,怎么都不像人间可以听的了?
暗卫有眼力劲,屏退宫人,这段秘辛,被姬照状似闲聊的,娓娓道来。
“我质卫七年,从十三岁到二十岁。十七岁那年,燕国积蓄了足够的兵力和仇恨,拉开了攻卫第一战,也是以此为契机,我发现先生其实在和我父王往来,在暗中计划杀了我。”
姬照表情淡淡的,说来这段历史中都没有记载的秘辛,好像根他毫不相关,纯粹是讲着一个好故事。
“妾听说的,是先生管栎是唯一追随王上去卫的人,护持王上在卫七年,可惜病死在卫国,未能等到回燕那天。这样的忠臣,怎会计划着杀了王上?”姜朝露也是合格的听客,适时的抛砖引玉。
“燕国反卫的第一战,无功而返,因为韩国援卫了。我父王意识到,靠那时的燕国,还无法一国独吞卫,必须要拉个帮手,比如,姻亲的楚。而要楚出手,除了好处,还要帮楚准备好大义堂皇的借口。”姬照续道。
姜朝露想了想:“莫非王上就是那个借口?”
姬照轻轻一刮她脸皮:“聪明!我父王打算向卫国讨回我,如果我归燕的途中,被卫国憎恶燕国的人杀了,那么卫国就犯下了毁约之罪,足矣群起而攻之。”
顿了顿,姬照语调变冷:“先生管栎和我父王交易,让他归燕后当掌医,他就来当刽子手。所以他要确保我死在归燕的途中,死在他手中,而不是在卫国被折磨死。这就是他所谓的一直对我恩重,只是确保我死得有用而已。”
姜朝露故作惊讶的掩唇:“那后来一刀刀扎死管栎,都是王上一人所为?”
姬照耸耸肩:“是啊,我趁他放松戒心,将他绑了,避开关键部位,一刀刀,痛死的或者血流尽死的,反正是我帮他闭的眼。”
姜朝露依稀记得,那个景吾君,对她说起过管栎。
先生,他提起这两个字时,都是尊敬和感激的,在卫国畜生般的日子里,是他,挡在他身前。
亦师亦父,死不瞑目。
“史书上对管栎的记载,还是恩重于王呢,王上不想改改?”姜朝露下意识问了句。
“不,就这样记着挺好,他是对我有恩,所以……”姬照话锋一转,“他如果该死,就一定要死在我手里。”
姜朝露柔情似水的靠向姬照怀里,半正经半戏谑道:“那姜儿,也死在王上手里如何?”
“好啊。”姬照不在意的笑笑,吻了下去。
……
午后。
日光映得竹帘子光影婆娑。
姜朝露起身,灌了盅茶,听寝殿里的王还在沉睡。
“若王上醒了,就说妾去泡温泉池了。”姜朝露吩咐好宫人,出了朝露宫,往琼瑶宫来。
琼瑶夫人芈蓁蓁等她很久了。
“药下好了?”芈蓁蓁拉她到暗处,急问。
“放心,妾碾成沫,混进口脂里的。”姜朝露指了指自己唇。
芈蓁蓁拳头攥紧,表情有些挣扎:“明明你要的一月一次,可上次破例,加了一次,这次又……”
“琼瑶夫人,我和你的交易是,保证你生下小公子,可不带我保证一月一次的。”姜朝露斜眼睨她,“再说了,药都下了,你何必急一时?过两天是你的好日子,小心面带愁容,美色有损,倒教王上不喜了。”
芈蓁蓁缓了颜色,可还是嫉恨的瞪她:“我自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姜姬一诺千金,这个小公子,一定能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