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是我,而不是寺人自称的奴。
姜朝露心虚,立马目光游离起来:“当……当然咯……”
魏凉看着她,不说话。
姜朝露心虚愈浓,干脆恼羞成怒,伸手去拨他:“看什么看?我还能骗你不成……”
话音没落,魏凉一把抓住她的手,意味深长:“阿葳,我太熟悉你了,你在计划什么。”
用的是肯定句。
姜朝露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使劲把手抽出来,慌乱之下竟脱口而出:“你是寺人,我是妃眷,我要计划什么需得告诉你?我设的局,你是局外人吧!”
最后一个字出口,姜朝露就后悔了,说错话了。
她涨红了脸,小心翼翼的看魏凉,后者果然有一霎失神,愣愣道:“局外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魏凉……”姜朝露连忙解释,可是越解释越乱,魏凉的表情慢慢疏离起来。
他放下酒盅,沉声一句:“那奴就祝朝露夫人,来年与王上鸳鸯于飞罢。”
然后他推门离去,留下姜朝露在原地,都快恨死自己了。
年,在爆竹声和欢笑声中过去。
诸侯历一百四十六年,正月。
上元节,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这一晚,王城开放宵禁,准仕庶同乐,通宵达旦的庆贺,坊市花灯如繁星,映得夜色如昼,妖童媛女人流如织。
姬照带了姜朝露出宫看花灯,当然是微服。
只带了十几个暗卫和宫人,姜朝露也叫上了魏凉,一行都作百姓打扮,混在摩肩接踵的人流里,也没谁认得出。
姬照心情不错,拉着姜朝露耍龙灯,吃元宵,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看到路过踩高跷的,也会大笑着,拍手叫好。
两人逛到花灯市,几个半丈高的竹架子,挂了上百盏花灯,灯上写了灯谜,男女老少都凑着头,一盏盏的猜灯谜。
“姜儿,你看这个!”姬照指着一盏花灯上的灯谜,让姜朝露猜,“白天一起玩,夜间一块眠。到老不分散,人夸好姻缘。”
姜朝露一瞧,不就是鸳鸯嘛。
但她转念想到年前说错的话,魏凉祝她和王上鸳鸯于飞,她就心里烦躁。
“妾愚钝,不知道呢。这盏太难了,换一盏猜。”姜朝露挣开姬照的手,就跑到前面去了,“王上……爷,您来猜这个?”
姬照眸光一闪,走过去,揽住女子的腰:“你叫我什么?”
“爷。”姜朝露腻着嗓子唤。
姬照不为所动,俯到她耳边:“应该是夫君……再叫来听听。”
姜朝露脸一僵,幸好是姬照看不到的角度,但她就像突然被鱼刺噎到了,两个字就是叫不出。
姬照也很耐心的等着她。
姜朝露越过姬照肩膀,看到人群里的魏凉,他正好看过来,目光碰上,又迅速的移开了去。
姜朝露烦躁愈浓,索性起身就走,要去逛旁边的杂耍摊子,没想到那些敲锣打鼓的戏子突然冲过来,往她和姬照中间挤。
乔装的暗卫和宫人如临大敌,却当先都选择保护姬照。
“姜儿?姜儿!”姬照微急,视线寻找姜朝露身影,开始还能看见,后来人越挤越多,视线就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