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大佬:你大爷。】
【晚睡使我快乐:?】
【救我:我他妈是学文的。】
……
此起彼伏的微信震动没有影响两位大佬之间的气场碰撞。
靳林琨慢慢握住那颗糖,抬着头,目光落在于笙身上。
于笙肩膀微微绷着,紧蹙起眉,手往外抽了抽。
少年的手异常清瘦有力,屈起的指节抵在指尖,力道十足地横冲直撞。
靳林琨张了张嘴。
能八核运转心算数独的大脑忽然就莫名卡了壳。
在反应过来前,他的手已经又攥了攥,脱口而出:“手怎么又这么凉?”
于笙:“……”
这人在欠揍和更欠揍之外,就他妈没有第三面。
当初教他把脉就嫌他手凉,现在给他块糖,居然还敢嫌他手凉。
于笙低头,视线照他屁股下面的椅子扫了扫,勉强忍住了,压着脾气把手一点一点往外抽:“没热过,松手。”
靳林琨的手本能的一松,于笙没收住,手背咚的一声撞在了桌板上。
……
【救我:我就问一下,我身后的气场现在允许我回头了吗?】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梁一凡都没敢再回头。
七组的同学们没时间照顾他幼小的心灵,都凑在一起,传看着岑瑞从夏令营官网里黑出来对面那三个对手的履历资料。
“这么寸的吗?”
岑瑞滚着鼠标,忍不住唏嘘:“除了老梁那个高中同学,组长抽出来剩下的那两个,刚好一个参加过世界魔方协会的比赛,拿了认证,一个参加过中国数独锦标赛,3000选200进了复赛……”
夏俊华在边上跟着瞻仰,忍不住感慨:“咱们组长这个手气简直了。”
七组组长张了张嘴,没说话,懊悔地抽了一把自己的右手。
听着这群单纯过头的学霸们感叹时运不济,于笙随手拧了几下魔方,忍不住抬了抬头。
如果真的是纯抽签,当然不可能是这么凑巧的。
他原本想说话,看了看扼腕叹息的一群人,还是没戳破,又重新靠回去。
结果已经出来了,怎么出来的就已经不重要。就算真去找,对面估计也早把证据给毁尸灭迹了。
“没关系,重要的是拼搏的过程,在这个过程里,你们依然是收获了东西的。”
老万捧着茶杯,很耐心地给同学们做心理建设:“我们争取过了,不论成不成功,其实都不是那么重要……对了,我们组是为了什么要比这个赛的?”
七组同学:“……”
老万:“?”
没人好意思告诉老万这场比赛的来由,老万迷茫地抿了几口茶,门口负责放哨的男生忽然飞快钻回来:“快收,老师来了!”
整个教室都在关心着比赛的对手和胜率,说话声大了点,一不小心就引来了负责巡视的夏令营老师。
“锻炼口语。”
老万主动站出来,不紧不慢虚掩上门,背着手朝屋里打了个手势:“孩子们学的都是哑巴英语,会话太吃力了,得多锻炼锻炼,加强语境。”
七组同学立刻心领神会,飞快藏匿起魔方,三三两两结组挡住电脑,用英语讨论起了怎么才能利用田忌赛马的原理达成三局两胜。
讨论结果,最先被放弃的一项就是梁一凡手里的俄罗斯方块。
“小方块就一定输吗?小方块就没有尊严吗?”
下等马梁一凡同学很不甘心,抱着电脑抗议:“说不定到时候他的键盘忽然不好使了,我认真打就赢了啊!”
“最高纪录三分钟?”
夏俊华探头看了看:“醒醒,往键盘上倒一杯水让它连电自己跳,可能都比你认真打一局存活的时间长。”
梁一凡:“……”
深受打击的梁一凡抱着电脑,孤独而倔强地蹲进角落,继续和屏幕上不断下落的方块厮杀。
众人讨论一阵,问题就又回到了一点,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向了最后一排两位被寄予厚望的大佬。
两位大佬之间迭起的风云看起来已经暂时平复了。
于笙往边上挪了至少有五公分,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摆弄魔方,速度不快,看起来似乎并不算非常熟练。
靳林琨靠在椅背上,看上去也并没在做题,只是在以几十秒一张的速度意义不明地审阅着那些数独题目。
他嘴里不知道含着什么东西,脸颊一鼓一鼓的,倒是莫名把那一身懒散疏离的状态冲淡了不少。
【晚睡使我快乐:大意了大意了,魔方跟数独都跟学习差着辈呢,学神会不会也不擅长啊?】
【颤抖吧暗夜精灵:不一定吧……不都说这两样是学神装逼利器吗?】
【熬夜冲冲冲:话是没错,但我们的两位大佬显然已经不需要靠这个装逼了。】
【早睡早起:主要是对方专攻这个,哪怕琨神他们是正常水平,也不一定就有把握赢啊。】
……
孔嘉禾在群里比现实生活中勇敢很多,从头到尾跟着看了整个聊天记录,拿起手机,认认真真打字。
【凌晨四点的n大—孔嘉禾:外部因素是不可变量,没有讨论的意义。按照田忌赛马的广泛性理论,考虑到“梁同学对这三项没有一项是擅长的”这一已知条件,我们应当让梁同学负责最没有胜算的一项,来保证三局两胜的几率。】
【救我:……副组长,我谢谢你。】
【凌晨四点的n大—孔嘉禾:不用谢,梁同学加油,你是最棒的。】
“怪我。”
眼看梁一凡已经开始撞墙,七组组长越发自责,放下手机:“我手气太差,连累大家了。”
他的语气太消沉,七组同学都跟着怔了怔。
“组——组长,跟你没关系。”
夏俊华清清嗓子,抬手去拍他的肩膀:“这东西是个概率问题,原则上来说,它是不会随着抽签人的变化发生什么变化的……”
“对对。”边上男生连忙帮腔,“可能就是天要夺我洗手间,不要紧,我们还可以开拓其他战场,不非得在一个坑里蹲死。”
“……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就不是很想去那个地方了。”
岑瑞:“组长,要不咱让让他们,输了算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分担责任,最后定下干脆下晚自习翻墙出去吃夜宵,一醉解千愁。
于笙手里还拿着魔方,没太弄清楚事情怎么就忽然走向了这么个悲观的发展方向,下意识看了靳林琨一眼。
靳林琨靠在椅子里。
桌面上的数独已经从两摞变成了一摞,挺整齐地叠在一块,上面压了支笔。
他抱着胳膊,视线落在人群里,神色很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笙皱了皱眉。
晚自习虚度的最后一分钟恰好过完,下课的铃声清脆地响起来。
忙活了一个晚上的七组同学兴奋劲都还没过去,聊起夜宵,一个两个的就都生出了食欲。
局面看起来胜算确实不大,众人不约而同地把比赛的事暂时抛开,扯着还在自责的组长丁争佼一起,凑在一块选了几家能吃夜宵的饭馆。
老万在铃声里笑眯眯婉拒了同学们的聚餐邀请,不厌其烦地嘱咐大家夜晚出行一定要注意安全,捧着茶杯出了门。
一群人在走廊里毫无义气地推让一阵,还是把梁一凡扔进教室,把负责邀请两位大佬一起翻墙的重任交到了他肩上。
梁一凡欲哭无泪,打着哆嗦过去:“琨神,笙,笙哥……你们要吃夜宵吗?”
后排两位大佬的气场太强,他在这两个人前面坐了这么多节晚自习,还一次都没敢回头搭过话。
头昏脑涨地强行和俄罗斯方块相处了一晚上,梁一凡现在看什么都扑簇扑簇往下掉,趁着看不清两个人的神色,眯着眼睛借机壮胆:“忙——忙了一晚上了,都辛苦了,休息休息,放松放松……”
“去。”
于笙简洁打断:“你们先走,地方发给我。”
梁一凡如逢大赦,放下了一半的心,瞄了一眼边上的靳林琨:“琨神……”
靳林琨挺和气地笑笑:“你们去吧,我——”
他忽然一顿,一只手飞快探进桌膛,按住了于笙的手。
于笙被他按着手背,掌心按着那颗放在桌膛里的糖,扬眉看他。
“……”
靳林琨屈起指节,在于笙掌骨上轻叩两下。
于笙不为所动。
靳林琨的手停了停,试探着覆上来,拍了拍他的手背。
桌膛里的空间不算大,能供活动的范围更小,他拍的这两下力道就莫名显出了点格外温柔的错觉。
于笙胳膊本能地绷起来,依然没躲,手掌屈起,重新攥住了那颗糖。
僵持不下。
梁一凡怔怔站在桌边,有点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做个眼保健操,手机震了震,七组内部的消息群先跳了出来。
【颤抖吧暗夜精灵:救我,答应没有?大佬在干嘛呢?】
【救我:……不知道,很难用语言描述。】
【晚睡使我快乐:??】
【戒咖啡戒熬夜:醒醒老梁,你不是文科生吗?作为文科生的尊严呢?】
【救我:……】
梁一凡抬起手,用力揉了揉眼睛。
【救我:大概是,掰手腕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没发挥出来实力!明天一定多写!!
抽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