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北大格外热闹。
主要是因为某位长相和成绩都格外出众、比本市第二高出足足五十分的省理科第一人,在面对蜂拥而至的媒体的时候,谦虚而客观地介绍了取得优异成绩的秘诀。
——“努力学习,科学复习,摆正心态。”
——“找个小乌鸦。”
……
据说第二条秘诀只被说出来了一半。
剩下一半还没来得及介绍,理科第一人就被他们省另外那位帅得不相上下的文科的状元干脆利落拖出了记者的包围。
“其实当初应该让琨神说完的。”
岑瑞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还有点遗憾,叼着棒棒糖,在手机上继续重操着自己青春爱情萌芽劝退师的工作:“这至少能减轻我们三分之二的工作量。”
梁一凡很赞同:“也用不着我们坐在训诂学的课堂上,对笙哥进行战术保护。”
训诂学的老教授还在扶着眼镜好奇地对名单,丁争佼扯了一把几个人,免得又有人被点起来回答问题:“低调点,你们知道终风且暴什么意思吗?”
……
一群人立刻规矩坐正,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
入学伊始,光华和中文系两位据说“拾掇拾掇换个造型就能去隔壁北影”的省状元就引起了全校范围的关注。
因为入学采访一贯风格的发言,光华那位人气的成分还有点多样化,基本囊括了从真帅到套麻袋的各种类型。相比之下,中文这一位的评价就显得异常直接纯粹。
帅。
开学一周内,于笙的名字已经传遍了bbs的每个角落。
跟着流传甚广的还有一套入学采访和军训宣传的高清照片。
中文的几个专业近水楼台,其他院也有不少闻风而动。夏令营众人因为开学初报道在学校门口一跑成名的麻袋事件,就成了打听电话微信兴趣爱好的重灾区。
于笙自己对这种事一向没什么意识,光华课程又多,靳林琨不是堂堂课都能溜达出来,其他的好朋友们在没课的时候就多了个兼职工作。
“热爱汉语。”
岑瑞一身正气,迎着于笙的视线挺起胸膛:“我们就爱来蹭课听,这是对我们自身文学素养的提升,我们的寻根之路。”
……
至于占住笙哥边上的座位,友情帮忙劝退各类追求或准追求人员,只是附带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贡献。
于笙看了这群神神秘秘的人几眼,虽然有点莫名其妙,还是没多打消这群理科生对提升自身素养的追求,收回视线摊开笔记本。
大学的生活跟高中相差很多,尤其约束感减轻了不少,自由支配的时间比以前翻倍增长,要做的事也同样多得多。
于笙选的是中国文学专业,但对汉语语言学和古典文献学的几门课程也挺感兴趣,总归都在一个院,也经常会过来听课。
靳林琨前阵子还经常来蹭课听,最近课程越来越多,基本也已经没什么时间跑出来。
“大意了。”
靳林琨说起这件事,还有点遗憾:“没想到教我爸妈的教授们都没退休。”
不光没退休,甚至还在给同学们继续上专业课。
还很喜欢点眼熟的名字起来回答问题。
大一的高数对他们来说难度不高,靳林琨一直在做竞赛,听着实在没什么挑战。本来还翘过几次课,悄悄去找过于笙,后来发现实在行不通。
光华学风自由,师生们关系亦师亦友,大部分学生毕业后很久,直到结婚生子都还和教授保持着活跃频繁的微信交流。
靳先生理解儿子的心情,挺委婉地打电话回来:“爸爸是很想支持你的,但爸爸也很害怕高数老师……”
条件有限。
宿舍不在一起,学院又不在一块儿,明明好不容易从两个学校考到一个学校,反而比原来更像是异地恋。
岑瑞被古文化熏陶得很有感觉,趴在桌子上感慨:“君在未名头,我在燕园尾。”
梁一凡忍不住接茬:“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两壶水。”
于笙:“……”
一堂训诂学上完,轰走了特意跑过来接受中国古文化洗礼的夏令营众人,于笙看了看空出来的课表,决定去探望一下被困在高数课堂上的男朋友。
光华新楼。
“是那个吗?戴耳机的那个。”
大教室外,几个女生正好经过,其中一个忍不住往里面探头瞄了两眼:“真帅。”
光华学生向来质量高,这次的新院草尤其有名气,有不少人经过光华楼,都会有意无意悄悄往教室里面瞄上两眼。
还没上课,教室里的人不多。
角落的男生正一个人坐着,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右手戴了块造型简洁的腕表,面前摊了本书。
虽然坐姿有点懒散,依然能清晰看出身形修长高挑。相貌格外出众,眼睫垂着,正单手摆弄着手机。
漫不经心,又莫名吸引得人挪不开视线。
“这节是什么,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