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去找她那位做舞姬的姐姐了。”孙月娘略带嘲讽的说道。
是这样吗,可是为何陆令姝总觉得安雪姬有哪里不太对?
陆令姝想了一会儿也没理出个头绪,就没有再管,毕竟安雪姬也是颇有分寸的人,两个人就在小院里窝了几乎一个上午。
因为不是贵客,所以她们并不能同那些被睿王邀请的世家般走一遍流程,只能等到晌午唱戏的时候去凑个热闹,这些春华一早就抱歉的告知过了她们,同时更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孙月娘大约有些伤心,闷声不响的吃着眼前一大盘玉露团,陆令姝生怕她噎出事来,叫婢女再送些酪浆过来,结果又被附送一大攒盒的零食,简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再吃就不好克化了。”
她取了两盘要给安雪姬,毕竟从昨天开始所有的零食都进了孙月娘的肚子。
孙月娘抗议无效,只得忿忿的看着她进了耳房。
耳房很小,只有一张小榻一只案几,陆令姝把牙盘摆在案几上,闻到有些古怪的味道,便想开窗通下风。
窗台上似乎有些粉末状的物体,起初她没注意,但是开窗的时候粉末被风带动,无意钻入了她的鼻间,熏的她大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眼泪争先恐后的流出来,陆令姝心道,这哪里是什么粉末,分明是硝石与硫磺的冲味儿啊!
她捻了一点点在手里放到鼻端仔细闻,有些小时候玩过的爆竹的味道,确凿无疑是硝石硫磺。
或者说,在这个时代应该被称作火药。
可是安雪姬房间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还是在窗边?
她立刻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孙月娘喝了一口酽酽的酪浆,心满意足之际看到小姐妹面无血色的从耳房出来,不由诧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安雪姬在房间里留了遗书?”
陆令姝问她:“你比我来的早,安雪姬是什么时候来的绢行,她真的有个在睿王府做舞伎的姐姐吗?”
“我是两年前来的,她和我差不多,不过比我晚一些,她姐姐在睿王府做舞伎,是我们绢行的绣娘都知道的事呀,否则大家也不会这么讨厌她——姝娘,你这是怎么了?”
陆令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但她确定自己没有闻错。
如果说今日的火药粉是巧合,或者是原本房间里就有,那么安雪姬之前包袱重装的是什么?
以及,她手上的老茧……掌心与四指指肚部分的那一层厚厚的老茧,到底是又是怎么来的,绣娘的手上的茧,可是在十指啊!
“嗡”的一声,她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掌心与四指头那个部位……应该是常年执剑。
“姝娘你去哪儿!”
陆令姝起身立刻要走,被孙月娘一把拉住,“你怎么了?突然就这样,没事吧,难道安雪姬有问题?”
“月娘,你听我的,现在这里不要乱走,”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睿王和寿昌大长公主出了什么事,你和我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别怕,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我现在去把春华叫过来,如果安雪姬回来,你要她帮你稳住安雪姬,万不可要她趁机逃开。”
一个“砍”字,孙月娘已经完全傻掉,这时陆令姝也顾不上她了,立刻去找来了春华简单告知了事情的经过,随即去寻安雪姬。
她必须在出事之前之前找到她!
因为不知道舞伎练舞的院子在哪里,她奔出去转了许久却连一个人也没有,暗恼自己猪脑子,出来的时候没有问问春华,现下连回去的路都不知道在哪儿了,只得随便抓了个小厮问路。
小厮就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哼道:“找府上的舞伎?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舞伎都已经准备上台表演了,耽误了我们大长公主赏舞,你担待的起吗?”他以为她就是一个低贱的丫头。
陆令姝着急,说:“那麻烦小哥带我去前院好不好?”
小厮本不太愿意,见她生的漂亮,又有求于他才勉强应了,引着她出了小院,但走了一会儿到了没人地方却停了下来。
“今日来的世家郎君可不少,我看你这丫头是想趁机去勾搭人家吧?走,先陪哥哥喝两杯,哥哥保证给你个机会!”他嘿嘿的笑,对她拉拉扯扯起来。
陆令姝气的想骂娘,转身要走,却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就扯到了怀里按着,脏手更是直接往她怀里去探。
陆令姝浑身打了个机灵,情急之下一脚踢在他的命根子上。
“你这贱人!”小厮猛地吃痛,一巴掌就往她脸上甩去。
他用的力气极大,陆令姝躲闪不及,几乎被扇的要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