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问王绍是怎么知道陆令姝和程循两人的事的,问就是八卦。
陆令姝当然不知道王大爷又暗搓搓的拿她当踏板子了,若是知道,估计得气死。
她跟卢九郎玩投壶玩的不亦乐乎,还别说,卢九郎这家伙飞花令接的一塌糊涂,手中一支箭却是转的娴熟无比,在他的“不吝赐教”下,陆令姝已经能做到百分之五十的命中率了!
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周国公世子跑过来要领着他们玩什么藏钩的游戏。
周国公世子说道:“各位郎君、娘子,谜底就藏在由文竹园至梅园的沿途中,游戏之余还能赏花,望大家尽情游乐,不要拘束!”
跟着来的几个妹妹早就等不及了,纷纷跃跃欲试道:“大兄说完了,我们快些分曹吧!”
分曹,即划分小组,这是个益智游戏,貌似还挺有意思,陆令姝对卢九郎说:“我不会,九郎你带带我啊!”
卢九郎又拍胸脯:“跟我一组,放心了您嘞!”
“我跟你不一定一组呢,这么多人。”
“嘿嘿,反正呆会儿姝娘妹妹听我的便是了。”
卢九郎笑得神秘,陆令姝很怀疑他是要出老千,果然他转头塞给小厮一颗金豆子,小厮四下看看,呲溜一声就溜了。
然而结果却有些出人意料……陆令姝绿着脸看了投骰子的小厮一眼,“看来你绝对没出老千。”
因为,她跟程循、程徽娘、王绍分到了一组。
一个程循就很够了,王大爷你又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不是李矩没过来,她甚至怀疑出老千的是李矩。
王绍去领了抽到的谜面,摊开在三人面前:“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估计跟水、花有关,我们去桥那边看看吧。”
陆令姝毫不留情的怼他:“王……王参军,‘落花’、‘流水’各自去掉偏旁,分明是一个‘荒’字好不好?”
王绍很神奇的没有怼回去,而是说道:“若是县主不信,那不如这样,我与程大娘子去那边,县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程徽娘:“……”
谜底的确是个荒字,不过为了阿兄的姻缘,她此时只得装傻,跟在王绍后面去了什么桥边。
程循当然不干了,一个是他亲妹妹,另一个是他死对头……他要疯。
他追着过去,程徽娘秀眉一皱:“阿兄这般,要陆姐姐怎么办,你看她一人孤零零的忍心吗?况且王郎君人很好,他会照顾我的,阿兄放心吧。”
王绍不想搭理程循,但他是程徽娘的大哥,不说句话说不过去,“程兄放心,大娘子我会照顾好的,女孩子的脸面都很重要,既然分到一组,想必大娘子和安宁县主都不想输的。”
于是陆令姝看到程循去而复返——她心想程循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王绍那个大王八怎么能信,又蠢脾气又坏!
“你……你,你怎么回来了,徽娘呢?”
程循看着她焦急的样子,语气温和:“他们去那边,我们就去那边吧,反正两条路,总有一条是对的。”
陆令姝听得心口一疼:若是他一直都对自己这么温柔,两个人又怎么会走到今天?对面装作不相识,她嘴上说着没事,每天靠着做衣服画画来麻痹自己,强迫不去想程循,但心里的痛苦也只有自己知道。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着,不发一言。
到了前面,果然见一片荒芜之所,周围都没有一个人,陆令姝看的奇怪,为什么会没有人,大家的谜底难道不应该一样吗,还是说,他们真的找错了方向。
“没关系,我们就先进去看看,那边有徽娘和王绍呢。”程循见她心不在焉往后边人群的方向去看,说道。
陆令姝没有搭腔,飞快的走了进去。
她想快点结束,快点回家找外婆,不要和这个臭男人在一起玩游戏。
说是荒园,其实里面也种了些不名贵的花草,就是跟外面的花团锦簇比起来太low,故而
跟荒芜了似的。
陆令姝估摸着现在应该才跟“花”有关,于是她跑到花圃旁用跟棍子扫荡了一通,果然发现了一只玉瓶。
“在这里!”她惊喜的叫道。
就是玉瓶有些远,她拿着棍子使劲够也够不过来,提着裙子一只脚踩进花圃中,谁知前几日下过雨,花圃中泥土又松软,她竟然一脚将自己滑到了,还好程循过来的及时,一把揽住她的细腰与单薄的肩,将她整个人从花圃中抱了出来。
陆令姝惊呆了,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程循神色复杂的将失神的她扶稳,只觉得整只手都是她嶙峋的脊骨,咯的他心酸又难受,忍不住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姝娘……”
他没说完,被陆令姝一把推开。
“够了,不要叫我姝娘!我不是——”
她不是什么?
陆令姝颤抖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忽然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说,真是悲哀。
“程子义,欠你的人情,我拿命也给你还上。”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平静,“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不会同你作假,你大可放心,不过以后,我们还是离得远一些,你怪我忘恩负义也好,冷漠无情也罢。”
我只是,没有办法这么快忘记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