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装潢精致的小洋楼内灯火通明,然而就在小洋楼二层的某一个房间里,无边的黑暗悄然入侵。
冷月的清辉自半敞的雕花窗探入,映出月夜下两道暧昧纠缠的人影。
女人散发披肩倒在松软的绒毯上,黑绸织就的裙摆凌乱铺开,像是一朵盛开的黑色曼陀罗。
然而在这份极致的黑上又覆着纯粹的白。
男人一袭白袍,大刺刺地敞露着修长的颈和白皙的肩,他就那么猩红着一双眼盯着身下略感烦躁的女人,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勾缠着女人闪躲的眼。
“为什么要拒绝我,亲爱的?”
“为什么?是我太纵容你了么?”
“所以你才舍得这样伤害我?”
男人喋喋不休地在女人耳畔发着问,眼神炽热地看着身下人。
被压制在他身下的女人却是嘴角一抽,毫不犹豫地摸出了一把猎枪,黑洞洞的枪口利落地怼上了男人的额头。
“你还想要我说几遍?”
女人拧起眉头,语调无比地阴郁。
“滚下去自己换药,不要想着让我帮你这么美的事!”
闻言,男人故作生气的轻哼了一声,勾唇不怀好意地看向满脸不耐的女人,“现在这栋楼里都是你的人,你信不信我一声喊,就能让他们冲进来撞破你我的好事?”
然而女人完全不买账,持枪的手又往男人面门上顶得狠了些,“笑死,你我之间根本无事发生。”
听她这么一说,男人开始眼神玩味地在女人面上游移起来,“你确定么我亲爱的会长大人?那等他们来了,你又该怎么解释你出现在我房间里的原因呢?”
“……”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放下了挺得近乎僵直的手臂,别过头不愿再去看男人得逞的目光,咬唇闷声道:“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遵命,我亲爱的会长大人~”
男人瞬间喜笑颜开,配合地开始褪下身上的衣袍。
而女人则愤恨地推了一把男人,骂骂咧咧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干!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绝对不会放任自己那愚蠢的想法,指挥着自己的腿脚走进这个有着疯批塞里斯的房间!
……
云吉在初进入小洋楼准备就寝的时候,想也不想地瞅准里面最大的一间房就走了进去。
想她堂堂女巫猎人协会的会长大人,歇进一间格调最高最宽敞的大房间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不用想就知道,莱茵一定会给她准备最好的去处。
但云吉怎么也没有想到,莱茵的安排有些过于自作主张了。
拜他所赐,她成功在进门的刹那间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她面前的人。
“嗨~”
同她愉悦打招呼的男人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袍,披肩的长发还淌着水汽,像是不久前仔细沐浴了一番。
他赤足一点点向她走来,不知是地上的绒毯过于松软还是伤势未愈的缘故,男人走得有些踉跄。
云吉正眯着眼寻思眼前人又在玩什么新花样时,就听男人一声惊呼身形不稳地要往地上倒去。
料想他白日里所受的伤愈合不易,她就本着助人为乐的心思伸手过去扶了一把,没想到就是这么顺手一扶,她也跟着被带倒了。
然后就是之后那一幕,她被男人死缠烂打着要求给他换药,不然他就喊人过来围观他们二人此刻略显尴尬的姿势。
待到急不可耐地站起身退离眼前人之后,云吉咬着牙接过男人浅笑递过来的一瓶药水。
“说吧,怎么上?”
闻言,男人眉头一挑,神情分外愉悦,“亲爱的会长大人,请从正面上……我~”
“……”
云吉嘴角一抽,捏着药水瓶的手颤了颤,“你的伤口在背上,好好说话别逼我抽你啊!”
要不是因为有莱茵的前车之鉴,她怕把口服和外敷的药再弄混,不然她说什么也不会给塞里斯打趣自己的机会的。
见云吉神情不虞,塞里斯识趣地收了笑意,将衣袍扯得更开了些示意她去看他的后背。
“药水上这里就好。”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但当云吉注意到塞里斯的伤处时,她的心却跟着颤了一下。
之前不是没有见过莱茵用猎枪对付女巫的场景,但她没有如现在这般真切地去看女巫被猎枪伤到后的样子。
罗特曾开枪偷袭了塞里斯,在他的背上来了一枪,然后又用金色太阳花枝刺穿了他那道被子弹穿透的伤口。
如此折腾过后,那伤势必然是惨不忍睹的。
眼瞅到塞里斯背上白皙的肌理被金色太阳花侵蚀成红紫一片,伤处的皮肉狰狞地炸开,看着就触目惊心。
云吉看直了眼,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声过后,传来的却是某人玩味的笑声。
“怎么?你心疼了?”
云吉对上塞里斯戏谑的眼,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后,果断抬手把一整瓶药水全倒在了他的伤处。
“噼里啪啦。”
随着药水的接触,伤口上瞬间炸起一团蓝色的火焰,梦幻一般的蓝光亮起后,随即传来的是男人一声隐忍的闷哼。
见此,云吉禁不住莞尔,“怎么?你还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