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诺看着脚下的老妪,勾起她的下巴,凝视这张老脸,冷笑一声,“嬷嬷当我是傻子吗?”尤妈妈一愣,泪立刻止住。林一诺擦了手指,喝了口热茶,“我哥哥,林七言是怎么死的?”
尤妈妈抿了唇,低下头,“大少爷…大少爷是为了给小姐寻大夫,失足落水的。”
“……”林一诺盯着瓷杯,手指在杯口转了一圈。沉默片刻,将文契丢在尤妈妈面前的地上,“我再问你一次,林七言是怎么死的?”
尤妈妈展开文契,针扎片刻,“大少爷是失足落水的。这文契是小儿攒了银钱问夫人买田地时定下的,说明不了什么啊!”
“失足落水?”林一诺冷笑一声,“好一个失足落水……”林一诺抬眸看了一眼春雨,春雨福身领命,出门就让冬雪将尤大牛以及其子带了进来。
尤妈妈看着自己的儿孙,直呼道:“大少爷真的是失足落水,是溺亡的。老奴没有撒谎,真的欺瞒小姐。”林一诺至若不闻,也不再同这老妪废话。尤妈妈见林一诺此态,便知儿孙即将遭罪,伸手去拉林一诺裙角。春雨见状,一脚踩在尤妈妈手上。尤妈妈吃痛皱眉,口中却不出一声。
“这老妪倒是个骨硬的。”良景天搬来椅子,紧挨着林一诺,“只是不知她儿子、孙子能挨得过几下。”良景天话音才落,冬雪已踩断了尤大牛左腿的胫骨与腓骨。哪怕堵着尤大牛的嘴,仍旧能清晰听到尤大牛吃痛的叫喊。尤妈妈听着,仍旧不松口。
春雨加重脚上的力道,丝丝骨裂声也渐大。冬雪手下没有丝毫留情,抬脚就踩在尤大牛右腿上,眨眼间就废了他双腿。尤大牛痛得几乎昏死过去,其子则连哭声都不敢出。冬雪眼瞧着尤大牛精神不济,拿起桌上的茶壶,滚热的水直接浇在其脸上。尤大牛顿时被烫的满脸通红,口中绑着的布条都开始染上鲜血。
“不说?”良景天看了一眼匍匐在地的尤妈妈,亲自给林一诺换了杯茶水。再抬眼时,看得是尤大牛之子。冬雪丢开尤大牛,抓了小子便丢在良景天面前。良景天沉了声,“接下来的不适合你看,你是否要出去等等?”林一诺抬眼看着良景天,良景天笑如寻常那般。
几息后,林一诺起了身,“别弄死了,她若不说,留着慢慢玩也好,权当替胡氏她们还了这些年的债。”说罢,便是出了屋子。院子里,月色极好。林一诺捧着茶盅,抬眸赏月,仿若这院中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般。
也不知是谁对尤家女儿怜香惜玉了,还是见她年岁不大便大意了,尤元儿堵嘴的布团脱落下来。尤元儿看着林一诺,喊叫的第一句话竟是质问。尤元儿死死地盯着林一诺,质问道:“我家好心收留你们,你们竟然趁机打劫,就不怕遭报应吗?”
林一诺听得一笑,房中隐约传出闷哼声。缓步走到尤元儿门前,俯下身打量这个比自己才小两的姑娘,“你的祖母和父亲都没有遭报应,怎么会有报应找上我?”林一诺冷笑一声,起身走开。侍从重新堵了尤元儿的嘴,又查看了一番尤夫人,这才回到一旁。
半个时辰后,一声哭泣从房中传出。良景天打开房门,擦了擦手才迎林一诺入屋。屋内飘着一股莫名的骚臭味,林一诺皱了皱眉头却未说什么。扫一圈屋子,尤大牛已被冬雪废了双腿双手,尤妈妈十指也全部断裂,而最严重的却是尤大牛之子,屎尿从裤脚流出,已昏死在一旁,其身旁放有一叠湿透的生宣。
林一诺仅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肯说了?”
尤妈妈跪地,颤抖着身子,点头道,“只要你肯放过老奴一家老小,老奴定知无不言。”
“早该如此,何苦让子孙受罪。”林一诺重新坐下,眸光里没有半点怜惜。尤妈妈跪坐起,眸光不断飘向孙子。见其胸膛还有起伏,这才咽下胸口的气,缓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