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寒暄,徐元柏才离开。
紧接着,便是温国公的一些门生,或真心、或假意,谁也不想亲近温国公府惹皇帝不快。
又不想背个忘恩负义的名声,所以来的人不少,却都是吊唁过后便离开,都不会停留太久。
灵堂里的人一直不多,直到一声唱喏响起,灵堂内外的人都震惊了。
“长公主到!”
一声唱喏,震惊全场。
紧接着,外面的人又惊讶道:“靖北候一家子都来了,不是说靖北候府和温国公府是死敌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灵堂内温国公府的众人也都惊讶不已,好在秦氏也是见过大场面的。
惊讶过后,便连忙道:“快,随我出去迎接长公主。”
皇室之人,即便是出嫁了的公主,那也是君,管你是灵堂还是喜堂,停下来接驾才是真的。
一府女眷给长公主见礼,秦氏恭敬道:“参见长公主殿下,不知殿下大驾光临,臣妇有失远迎,请长公主恕罪!”
长公主傅红鸾着一身黑色华服,头戴银簪,素面朝天,却难掩其风华。
她亲自推着的轮椅上坐着靖北候,谢渊渟兄弟俩分别站在两侧。
一家子都穿着黑衣,银冠束发,好看的整整齐齐的。
虽然未着素衣,对于长公主和靖北候府一家子来说,这已经是极高的礼仪了。
“死者为大,本宫今日只是来吊唁一下温世子,诸位不必多礼。
让秦氏等人起身后,长公主推着靖北候走上前,谢渊渟兄弟俩各自拿了香递给父母。
自己又拿了香,一家人一起给温宏上香。
儿子是戴罪之身,却能得人如此看重,秦氏激动的无声流泪。
温婉却眉头紧锁,次北关一出事,皇帝就立即问罪温国公府,这其中或许有各方陷害的原因。
但如果皇帝不怀疑温国公府的话,就不会查也不查,直接定罪。
如今温国公府尚未翻身,长公主和靖北候亲自来吊唁,看似荣光。
可万一要是触动了皇帝的哪根敏感神经,温国公府可就完蛋了。
“这位便是温国公的掌上明珠吧?”
温婉神游天外,听到长公主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氏忙道:“回长公主的话,这正是臣妇的长孙女,闺名温婉,她年纪小,为长公主威仪所慑,让长公主见笑了。”
说着,又低斥道:“阿婉,还不向长公主请罪?”
未待温婉开口,长公主便道:“不必,她又没犯错,请的哪门子罪。”
温婉便只能乖顺道:“多谢长公主宽宥,是温婉失礼了。
长公主和侯爷能来吊唁家父,温婉感激不已,有些失态了。”
“无妨。”
长公主看着她语气大方,完全不惧怕自己,便有些欣赏的道:“温国公府的长孙女,不错。
日后若是空了,到侯府来陪本宫坐坐。
本宫生的这两个,一个赛一个的闷葫芦,本宫在府里无聊的很,你来陪本宫解解闷儿。”
温婉猛地看向谢渊渟,脸上惊讶的表情像是没收住。
“就谢渊渟这个嘴贱的话痨,长公主居然说他是闷葫芦,怕不是在逗她?”
谢渊渟被她红肿的眼睛瞪着,恼怒的回瞪她,怎么个意思,嫌他话多?
长公主倒是没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交锋,只觉得温婉眼中的惊讶太过明显,
狐疑道:“怎么,你不愿意?”
温婉连忙摇头,“怎么会,能陪长公主解闷,温婉荣幸至极。”
长公主倒也没多想,点点头,和靖北候一起说了些“节哀顺变”之类的话便走了。
倒是谢中渟眉眼含笑的看了一眼自家弟弟,眼中尽是调侃。
出了门便打趣道:“二弟你这些日子与温大小姐说什么了,怎的温大小姐一听母亲说我们两个是闷葫芦,惊的脸色都变了?”
“我能与她说什么?”
谢渊渟木着脸道:“可能是没想到母亲会提出让她作陪吧,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她有多镇定呢,原来都是装的。”
“才十三岁的小姑娘,你要人家多镇定啊?”
谢中渟失笑,还想打趣两句,谢渊渟却已经打马而去,让他吃了满嘴的尘土。
“恼羞成怒了这是?”
谢世子笑成了一只狡猾的狐狸。
灵堂内,温婉的注意力早已经不在靖北候府一家子身上了。
看着来来去去的调研之人,她眼神微冷,吊唁之人不少,但还是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