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晚辈调查得知,这两年朝中很多地方官员被朝廷苛待,被百姓怨怼,过的很是艰难,
尤其是靠近靖北这一带的地方官,屡屡被朝廷斥责、怀疑,早已经对朝廷心生不满,
晚辈想着,若是能趁机说服这些官员脱离朝廷,投奔侯爷和长公主,
对瓦解朝廷的攻势,缓解靖国军的压力都大有裨益。”
“不战而屈人之兵?”
长公主呐呐道:“主意不错,但你可知,这件事做起来何其艰难?”
“既然主意不错,总要试一下的不是吗?”
温婉自信道:“靖北三十六州,玄中、西海临近靖北的城池加起来有二十余座,
但凡说服一州投靠我们,对朝廷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啊,长公主以为呢?”
长公主语气复杂道:“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何必再来问本宫?”
“您是二公子的母亲,是靖北的主母。”
温婉说的理所当然,随即又半点不心虚的道:“而且,如果长公主不反对晚辈这么做的话,
晚辈还想向长公主讨一个人情。”
“将了本宫的军,还敢跟本公主讨人情,你胆子倒是不小。”
长公主饶有兴趣道:“说,你想讨个什么人情?”
“一封承诺书。”
温婉本就是奔着这来的,见长公主并不排斥,便也不磨蹭,
直言道:“靖北与朝廷撕破脸这两年,这些与靖北相连的地方官员,多少与靖北都有些龃龉,
就算他们有意投靠靖北,心中也难民有所顾虑,
我想如果长公主能以您和侯爷的名义出具一封承诺书,
对他们此前种种既往不咎,并设法保证他们和家人的安全,善待城中百姓,
如此,谈判成功的把握应该会更大一些。”
到了如今这地步,谁也看得出来天玄朝廷长久不了,
但下一任的天玄之主究竟是谁,却是无人能说得准的。
那些官员们自身的利益得不到保障,是绝不会轻易确定立场的,
温婉求的这封承诺书,就是给那些官员的一剂定心丸。
长公主听温婉说完这些话,定定看了她许久,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你可真是个天生的政客!”
温婉微笑着摇头,“长公主过誉了,政客也好,将军也罢,
我们想要的无非就是堂堂正正生活在这世上罢了,
世人皆言长公主戎马半生,从不参与朝堂之争,但晚辈相信,如果靖北需要,
那尔虞我诈的朝堂,您也是可以去闯一闯的。”
长公主身为皇室公主,不敢成为傅鸿儒母子的傀儡,一身戎装上了战场,
可见也是个有野心的。
所以温婉从来不在她面前掩饰自己的野心,傅恒不让她活,她就拔了傅恒的爪牙,
连个拯救万民于水火的旗号都不打,野心蓬勃的坦坦荡荡。
长公主忽然就笑了,“也罢,横竖都是为了靖北这一亩三分地,
这封承诺书本宫写了,给你盖上侯爷的大印,
但你也给本宫记住了,本宫和侯爷的宽容是有底线的,
那些个为官不仁,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他们就算把自己管辖的城池双手奉上,
该杀还是得杀,这之承诺书不是他们的免死金牌,
靖北的地界上,容不下那些蛀虫。”
“晚辈明白。”温婉欣然答应,“决不让那些贪官污吏辱没了长公主和侯爷的名声!”
亲自伺候笔墨,看着长公主亲自写下承诺书,熟练的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大印,
抬手一盖,赫然是靖北候的官印。
那动作熟稔的像是拿自己的东西一般,温婉惊的眼睛都睁圆了。
靖北候远在西海,他的官印居然在长公主身边?
似是猜到了她的疑惑,长公主不以为然道:“不用那么大惊小怪,
靖北的地界上,侯爷一声令下,有的是人替他跑腿,
这官印,留在本宫偶尔发挥一下它的作用,总比放在侯爷身边落灰强。”
靖北候的官印,文可差使靖北三十六州所有官员,
武可调动靖国军二十万将士,他敢将官印留给傅氏皇族的长公主,
这其中的分量已经不是简单的信任二字可以解释的了,
分明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交给了对方。
温婉由衷的感慨道:“长公主和侯爷感情真好!”
长公主莞尔一笑,脸上竟露出些许女儿家的娇羞来,口中却是傲然道:“这还用你说?”
如此坦然的接受别人的羡慕,这是靖北候给她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