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醒了醒神,也不管银烛说了什么,
接过银烛递过来的棉帕擦了手,兀自道:“我记得肃州是漠北此番攻击的主战场之一,
这回敌我是谁在领兵作战?”
银烛一边为温婉斟茶,一边道:“漠北那边是呼延贺,亲自领兵,
不过奴婢听白藏说,这回呼延贺是直接对漠北王负责,打法和之前很是不同,
靖国军的将士们在呼延贺手上吃了不少亏,
咱们这边以前是侯爷带兵,不过姑爷来了以后,就换姑爷上场了,侯爷坐镇指挥,
这场战事是昨夜凌晨打起来的,一直到现在,听说打的很是激烈,还不知道何时会停。”
“你知道的还不少啊?”
温婉失笑,银烛从来都是个称心的丫鬟,不过到底是深宅大院出来的,
照顾人可以,对外面的事情都是不如如锦和元英精通,
这回倒是给了她一个意外之喜。
银烛腼腆的低下头,“知道小姐您醒来会问,姑爷特地让白藏说与奴婢听的,
他说了许多,奴婢也就能记住个两三分,小姐不嫌弃就好。”
温婉摇摇头,严肃起来,“靖北战事也有一个月了,一直都是这样吗?
就漠北人进攻,我们抵御,从不主动出击?”
银烛迟疑道:“打仗的事情奴婢也不懂,听上去,是这样。”
温婉听的直皱眉,在玄中是这样,在肃州又是这样,
如此被动,这战事何时才能结束?
想到如今腹背受敌的局势,她叹了口气,道:“去看看侯爷在做什么,
如他现在有空的话,我去见见侯爷。”
前方有谢渊渟在,靖北候不用亲自带兵上阵,见温婉的时间还是有的。
洗漱一番后换了一身利索的衣服,温婉进入了中军帐中,
靖北候的中军帐里铺了一张极大的舆图,他自己就坐在舆图上,
看到温婉进来,忙道:“阿婉,快进来,外面还在刮风,别着凉了。”
“爹,我哪有那么娇弱了?”
对靖北候过分的关怀温婉有些无奈。
靖北候继续碎碎念,“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你母亲可是特地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否则的话她就要丢下次北关战事亲自来照顾你了。”
温婉一时没太反应过来,“什么叫不是一个人?”
睡了一觉,她还能变身不成?
靖北候顿时愣住,下意识的看向温婉身后,就见银烛拼命的把自己往墙角缩,
看那样子,像是恨不得来个大变活人,当场把自己变走,
对上靖北候询问的眼神,才心虚道:“侯爷恕罪,小姐醒来后就询问战事,
奴婢忙着回小姐的话,就忘了和小姐说了。”
眼睛一睁就打听战事,是印象中温婉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她自己却是一脸的茫然,“爹,是我错过了什么吗?”
靖北候无奈的看着温婉,对银烛摆摆手,“你过来,扶你家小姐坐下,坐稳了。”
银烛依言过来扶温婉,后者配合的走到地上的蒲团旁坐下,只是眼中的疑惑越加浓厚了。
“阿婉,你这段时间身子还好吧?”
到底是个行伍出身的糙汉,对着儿媳总觉得别扭,
银烛看靖北候为难的样子,忍笑不已,却又体贴的接了话茬,
小声道:“小姐,昨晚洛铮来看过,说是您已经有快两个月的身孕了。”
温婉脸上的狐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空洞,
手却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小腹,诧异道:“两个月?”
细细算来应该是两个人大婚后不久就有的。
还没回神,银烛又道:“说出来小姐您都不敢相信,昨日奴婢才诊出您的喜脉,
侯府就传来消息说世子妃也有喜了,侯府马上就要有两个小主子了!”
温婉果然讶异非常,“大嫂也有喜了?!”
“是真的。”靖北候面上难掩喜色道:“龙管家亲自写的信,
时间上与你相差无几,阿婉,你母亲说的没错,你就是我们靖北候府的福星啊!”
长子和长媳之间的矛盾他和妻子看在眼里,身为长辈却也不好意思插手儿子的闺房之事,
总想着长子能自己处理,没想到差点耽搁了唯一的孙女,
最后还是小儿媳发现问题,救回了孙女的性命,挽救了长子的婚姻,
也让靖北候府躲过一劫,如果说一开始还觉得妻子的所谓福星理论是玩笑的话,
这会儿靖北候都有些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