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谢渊渟摇了摇头,道:“无妨,是非胜负大家已经看在眼里,
若是太执着于此,反倒让安二爷与您生了嫌隙。”
谢渊渟和温婉不一样,他并非是那种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人,
只要别人不将他当傻子玩儿,适当的妥协,他并非不可,
“而且,现在的结果,对于靳北堂而言,更令他难堪,不是吗?”
一个宗门之主被后辈打败已经足够丢脸,
而不夜城碍于他的身份还故意判了一个平局,玄门百家众人私底下会怎样恶语相向,
不用想都能知道。
郁掌门点点头,并不应这话,“宗门大比在三天后开始,你抓紧时间养伤,
只要你能站着上擂台,他们就能一路护你入决赛,
三次擂台赛为期九天,决赛会隔上十天再进行,那时候,你应该已经可以正常作战了,
有什么需要的药材或者丹药,不必跟他们客气,
在不夜城受的伤,就该他们负责,
就当是他们做假裁判给你们的报酬了。”
谢渊渟和温婉一一应下,郁掌门随即带着一众弟子离去,
屋里很快只剩下谢渊渟主仆几人,外加一个红衫。
谢渊渟身上也有伤,温婉让槐序将屏风搬过来挡在床前,一边给谢渊渟疗伤,
一边道:“红姨,你确定,我和阿渊的相貌不曾变过吗?”
红衫仔细的将处理好的纱布递给她,随意道:“当然确定了,青栀也好,上锦仙君也罢,我可都是亲眼见过的。”
温婉用纱布轻轻擦洗伤处,仔细上药,谢渊渟痛的抽搐了一下,
被温婉拍了一下背,“别乱动,该扯到伤口了。”
谢渊渟于是连忙绷住了,一动也不敢动,温婉又道:“可如果我们的相貌未曾变过,玄门百家之中这么多人,
除了楚韵瑶姐妹和江宴,其他人看到我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青栀就罢了,十几岁就香消玉殒的小姑娘,人们不认识她也正常,
可上锦仙君,那是三百年前最享誉盛名的人物吧,难道也无人认识他?”
温婉这话一说出来,红衫自己都愣住了,
“别人倒是好说,上锦仙君生性喜静,尤其是羽化之前那几十年,他不知道在做什么,行踪更加飘忽不定,鲜少有人见过他,
就连我和长姐,也是沾了小师妹的光,才见过他一面,
像是江宴之流的,连见他老人家的资格都没有,
时至今日,已经过了三百多年了,能认识他的人就更少了。”
温婉不解,“可是,在梦境中,上锦仙君得知青栀爆体而亡后,似乎与许多人对峙过,
睥睨峰、蓬莱很多弟子都在场啊!
那些人,难道就没有一个突破了大地级巅峰的?”
凡事开了灵根的人都可获得长于普通人五十年的寿数,修炼至大地级灵者,寿数便可逾三百年,
如果说当时那么多人,无一能修炼至大地级灵者,温婉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红衫闻言,则苦笑着摇头,“他们啊!你想多了!
那时候,上锦仙君刚知道青栀的死讯,虽然来不及去查明真相,为她报仇,
可那些个找上门去给他添堵的人,他岂会放过?”
温婉惊讶道:“什么意思,他把那些人全都杀了?”
红衫摇头,“要真是杀了也就罢了,可他没有,他只是一嗓子震碎了所有人的丹田,
那些人中实力最低者可能是黄级初期,
治理最高的,已经抵达大地级后期,可在那之后,所有人修为尽费,
可以说,他们是眼睁睁看着自己从天堂坠入地狱的,
玄修们被废去了修为,比寻常人老的更快,伤病更多,
曾经受的伤全都爆发出来,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也无法想象他们会有多痛苦,
那就是上锦仙君留给这不夜海最后的报复。”
红衫说着,不自觉的抖了抖,忽而道:“不对,要这么说的话,其他人不知道上锦仙君的相貌情有可原,
可睥睨峰的人不会不知道啊!
他们的宗祠里至今还供奉这上锦仙君的画像呢,睥睨峰的开衫老祖亲自拜过的无上掌门,
门中弟子也就罢了,靳北堂,会不认识吗?”
屋里一时间鸦雀无声,寂静极了,
半晌,元英幽幽道:“所以,靳北堂从一开始邀请我们去睥睨峰就不是因为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也不是因为我们的内力,而是因为主子的相貌,是吗?”
说完,她又自我否定的摇头,“不对啊!
既然是无上掌门,又是享誉不夜海的上锦仙君,不应该请回去恭恭敬敬的供着吗?
这又是陷害又是杀人灭口的,这走向不对吧?”
元英的自言自语说出了众人心底里共同的疑惑,谁也不知道靳北堂是怎么想的,
屋里一时间又陷入了迷之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