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幺简直象听传奇。
水岩重重叹着气:“这是我水家家教不严所致,水桐堂姐若不是如此恶妒,事也不至于此,只可怜那孩子,才不过五六岁,无父无母,母亲又是恶妒弑夫之人。”
李小幺听得心里闷得透不过气,看着水岩,想说话却又咬住了嘴唇,半晌才呼出口气,看着水岩问道:“你要让我解这事?这有……事已至此,还解什么?”
水岩苦笑解释道:“我也知道这事已成死结,可……我是可怜那孩子,原本就早产体弱,这些天天天哭着要母亲,吃睡不好,极是病弱,要是没有亲生母亲看护,真不知道能不能成人,不管如何,陈家也就这一个嫡子,水桐自是罪不可恕,可是……”
“你想给水桐脱罪?”李小幺听明白了水岩的意思,吐了口气,心里稍稍好过些。
水岩垂了垂头:“求了大爷,大爷说刑部二爷署理,我就来找了二爷。”
“弑夫是十恶大罪,不赦不免不赎,王爷没答应你?”
“唉!”水岩重重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这恶逆大罪不可恕,不过冀了万一之望,就是可怜那孩子!”
李小幺若有所思的看着水岩,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以水家这族望,要掩过这事,不过举手之劳,中间有什么变故?”
水岩眼里闪过丝亮光,怪不得二爷对她另眼相看,果然通透!
“事发时,宁意侯府二奶奶小随氏也在场。”
李小幺轻轻吸了口气。
宁意侯郭敏达是现皇后郭氏嫡亲兄长,怪不得这事水家掩不过去。这沈氏敢鸣鼓开平府,后头指不定有谁的影子。
水岩又是一声叹气,苦笑道:“那陈忠实老家青州,贫寒士子出身,头两天水桐堂姐并未收监,太学和青州学子上书言我水家以势欺压寒门,纵恶妒悍女行凶杀人诸如此言。”
李小幺缓缓呼了口气,这事好象不怎么简单。
水岩期待的看着紧拧着眉头的李小幺。
李小幺头痛般揉了揉眉间,“光这么想,想不出什么,水桐这案的卷宗,能不能拿来我看看?”
水岩忙点头答应:“有,现成的,我早就让人抄好了几份,这就送过来。”
“先看卷宗,总能想出法子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水桐为这样的……东西送了命,这个结,我接了,不过我没有人手。”李小幺干脆的答应道。
陈忠实那个肮脏东西死有余辜,话刚说完,李小幺心念微闪,不等水岩说话,接着说道:“我想见见水桐,还有那个沈氏。”
这事听到现在,可都是一家之言,她要见见人再判断这事,她相信自己的眼睛。
“人手我还有些,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要见水桐堂姐容易,就是沈氏,”水岩皱着眉头。
李小幺忙跟了一句:“那沈氏远远看看就行,还有两个孩子,那个庶子,也一样远看几眼就行。”
水岩点头答应:“我去安排。”顿了顿,低低道:“开平府知府,原是宁远侯府门下清客。”
李小幺垂着眼帘,淡淡的答道:“这我知道。”
水岩眉棱动了动,看着李小幺,暗暗舒了口气,也许她真有法子。
李小幺低着头,细细想了想,抬头看着水岩道:“水桐这是恶逆大罪,这会儿看,已经是死局,那要踩、要使力的,眼看这事已成死局,必定不会再多动心思手脚,不过等着看最后砍头的那份热闹罢了,这于咱们有利,只是行动中,万事都要悄无声息,明里暗里不能露出半丝波澜,动手时必要一击毕全功,否则,这死局就死透了。”
“你说的极是!极是!”水岩抚掌赞同。
李小幺凝神想了想说道:“先让人送卷宗过来,一张纸片也别落下,水桐现在监中,开平府衙上下皆有眼线,不知道连到哪一处。”
“伯父经常遣人去探望水桐堂姐,就委屈你扮个丫头跟着走一趟,你放心。”水岩干脆明了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