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坊生意好不好?”
“中上,这样最好!”梁先生重重的强调着后四个字。
李小幺明了的连连点着头:“我知道先生的意思,我也觉得这样最好!先生这一年多辛苦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梁先生就站起来告辞:“有空再说话吧,那三个织工,我进城时,已经让人送他们去柳树胡同了。”
李小幺一边答应着,一边起身送他出了东厢,直目送到出了垂花门才返回来。
………………
李小幺回到柳树胡同,在二门里下了车,叫了门房贵叔过来问道:“下午有人过来没有?”
“回五爷,一个姓梁的先生,说是替五爷找的织工,一共三个,小的带进去交给大娘子了。”贵叔忙躬身答话,李小幺答应一声,径直往花厅进去。
范大娘子正和玉砚比划着裁一件小袄,见李小幺进来,忙吩咐玉砚收了衣料,将李小幺让到炕上,玉砚沏了茶上来,李小幺接过茶,“那三个织工,姐姐见过了?安置了没有?”
“那三个织工都是男人,我怎么好见他们?让人带他们到西后跨院安置去了。”范大娘子嗔怪的答了句。
李小幺蹙起眉头,冲着玉砚挥了挥手,玉砚再不情愿也不敢再得罪李小幺,一步不慢的退出了花厅。
李小幺看向范大娘子,一脸苦笑:“姐姐,西后跨院是家里下人们的住处,那三个织工住在那里不合适。”
范大娘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成一团,半晌,才强笑道:“从前在家时,我家也常请些绣娘织工什么的,就是专门结珠花帽子的师傅也请过,我母亲可没安排到别处去过,照你的意思,要住在哪里才合适?”
李小幺有些怔神的看着范大娘子,沉默了好一会儿,也不想和她多解释了,语气温和却透着冷淡:“你手里的事情多,织坊的事,还是我自己来管吧,等会儿你让人把帐本、地契什么的,送到半亩园。”李小幺说着,就要站起来。
范大娘子脸色苍白,看着李小幺,直直的说道:“不用去取,就在那里。”说着,’呼’的站起来,两步冲到花厅旁的柜子前,拉开柜子,取了本帐册出来,丢在李小幺面前:“你看吧,都在这里,只一样,这织坊是李家和范家的,也不是谁一个人说了算的!”
李小幺面无表情,垂着眼帘翻开帐册子,扫了两眼,连叹了几口气,抬头看着愤然看着她的范大娘子:“这事,你跟范先生商量过?”
范大娘子咬着嘴唇,别过头不理李小幺。
李小幺垂下头,又翻了一页问道:“大哥知道吗?”
范大娘子拧着头,还是一声不响。
李小幺合上帐册子,往范大娘子这边推了推,语气淡漠中透着讥讽,“你替范家想的很周到,范家一共六支,各占一股,李家兄弟四个,一家一股,倒是公正得很,极其公正。这确定是范家和李家的织坊,还真不是谁一个人说了算的。
可是,我这个人一向脾气大,是要一个人说了算的,这织坊你留着吧,往后我的生意,我自己做。那三个织工,可跟你这范家和李家的织坊全不相干,跟范家和李家也不相干,是我托了人情找回来的,我也就不客气了。还有,”
李小幺站起来,往花厅门口慢悠悠晃了几步,站住,回头看着范大娘子,“我知道你心里有结,山上历年的收支,我都留着细帐,清爽得很,等范先生和大哥他们回来,让他们两个算给你听,生意既要分开做,这银钱上也要理清楚才最好,你是读过书的明理之人,也怪我没跟你说清楚,这是我的不是,往后这银钱上、帐上,咱们都清清楚楚着来,也省得让那些说闲话的闲人有了可乘之机。”
李小幺说完,转身晃出了花厅,范大娘子呆怔怔的呆坐在炕上,心里划过丝隐隐的不安。
李小幺出来,一口气走到园子中间,呆站住,怔怔的出了半天神,四下转头,找了半天,总算看到个路过的婆子,吩咐她去找张狗子,让张狗子和赵六顺到半亩园来见自己。
李小幺刚回到半亩园,赵六顺就过来了,张狗子陪张大姐去城外庄子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