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数额可不是小数目,按理来说,这么大批的银两流动,在一个银号里通常是不被允许的-----虽然银号里多的是银子,但是他们一般也会对主顾有所要求,否则的话,要是每个主顾去了哪儿都要调这么一大笔银子,银号是很难维持其他的业务的。
齐正能够为这个主顾这么大开方便之门,丝毫不受影响,对他们几乎算得上予取予求,这已经说明有些不寻常了。
王推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整整四五百万两的银子被调走了,这么大笔的银子,谁有这么大财力,齐正这个银号看来根本就只是个幌子,是被别人操纵的,在替人洗钱而已.....”
钱师爷点了点头,脸色也逐渐的凝重起来:“能够动用这么多银两,而且还能雇佣那么多好手,出手也不顾后果,他们只掳走一个范大人的弟弟,这件事真是怎么看怎么透露着诡异了。而且这些银两的去处都是去了河北那边京城银号的分号......河北.....”
他嘟囔了几句,有些头痛的道:“这下知府只怕连头发都要掉光了。”
王推官本来满腹愁云的,但是想到这里,顿时又觉得有些好笑,忙忍住了,咳嗽了几声才勉强仍旧沉着脸道:“也未必就有这么糟糕,现在咱们手里不已经有点儿眉目了么?只怕没线索,现在有线索就好,先往河北查吧,所有的银子都流向了那里,怎么看都怎么不对,肯定能查出些东西的,另外还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钱师爷从那堆东西里翻了翻,又翻出一沓纸来递给他:“还有这些,齐正应当是来不及销毁的,虽然信的内容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却有点奇怪.....”
他示意王推官仔细看:“这信里头说起流民,也说起时疫,这些流民流窜到京城附近来,现在看来也和齐正背后的人脱不了关系,既如此.....那就更奇怪了,他们闹出这么大动静,我连听着都怕,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件事恐怕跟钱庄的银子流向之处也是指向同一人.....查吧,仔细查,若是我没猜错,恐怕都要变天了啊!”
王推官认真的顺着钱师爷的指示去看,一时竟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当下他们都不敢耽误,急忙拿着东西去找了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一看也慌了。
他能做到知府,在当官这一道上是很有些前途的,既然有前途,他看到的事当然也就比王推官和钱师爷还要多一些。
这回他急的都只差要去揪自己的头发了。
我的亲娘啊!
那些流民被故意引向京城.....这得是什么势力才能做得到啊?!
而且背后的人到底是在图谋什么?
这都不言而喻了。
背后的人这只怕是要谋反啊。
这件事耽误不得,顺天府知府再也不想单独这么扛了,他当即就带上所有的卷宗和文书,奔大理寺去了。
大理寺寺丞接到这些文书的时候也立即就肃然了脸色,等到听见了顺天府知府把所有的发现都说完,便表情凝重的道:“这个案子,哪怕是我们大理寺,只怕也不好接的,事关重大,该要上报才是。”
顺天府知府就忍不住松了口气:“我也是这么说,这么多线索都指向河北那边,我仔细想了想,真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这个案子,只怕不是我能解决的,我就来找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