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瑶重新看向灵枢,“朕服用了玉露丸,以后还需要担心这些吗?”
灵枢轻轻摇头,“回陛下,玉露丸主医病,辅解毒,虽可解了这次银罗圈叶粉的毒,但也只是这次而已,百毒不侵并非玉露丸的功效。”
温卿瑶挑眉,原来是这样。
她又说道,“朕知道了,朕曾经服用玉露丸的事不要声张,你先下去吧。”
灵枢行礼告退。
“陛下……”待灵枢退下后,不悔出声道,“奴才……”
温卿瑶看着他,目光灼灼,“鱼已经游进来了,你说该怎么办吧。”
长安宫曾是南朝最安全的地方,这里深处后宫,远离朝堂,连凰卫身份的奴才都比普通奴才要多,长安宫中无秘密。
那层最坚固最隐秘的壁垒,现在已经有一条裂缝,足够让外面的手伸进来。
不悔赶紧跪下,“是奴才失职,请陛下降罪责罚!”
温卿瑶弯起唇角,轻飘飘扔下一句,“起来吧,鱼都已经游进来了,只能先好好养着,养肥了,才好下锅。”
说不定还能带出背后的大鱼。
不悔抬起头看向上首的温卿瑶,颔首,“奴才明白。”
次日便是初七人日,有一场小型的祈福祭祀。
大臣们都在议论纷纷,猜测生病的陛下还能不能出席观礼,当他们看到神色如常的温卿瑶端坐在最高的那个位置上时,纷纷闭了嘴。
温卿瑶一如既往端着威严冷厉到不近乎人情的气质,端坐于龙椅之上,虽一言不发,但始终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杨伯典远远看着她,一脸不可捉摸的神情。
初七过后,朝堂上下又忙碌起来,因着温卿瑶勤快,即便是过年期间奏本也没有堆积,所以需要处理的奏本并不算多。
一连几日,温卿瑶把苏仪染叫来东华阁,手一挥将所有的请安奏本全都推给他。
没两日,她收到了礼部递来的奏本。
奏本上说,礼部还需要一段时间仔细钻研才能完善后宫内侍的规章制度。
温卿瑶捏着奏本,看一眼苏仪染,这件事她不着急。
奏本送回政事堂,苏承安看着上面的朱批高高皱起眉头,陛下对大婚之事只字未提,连完善后宫规章制度的事也说不着急,看来短期内她真的不打算册立任何人。
他开始怀疑,陛下登基前的婚约还作数吗?
转眼便是元月十五,上元节。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长街灯火连片璀璨,正对着长街的兴庆宫南门城楼上,亦是喜气连连。
温卿瑶坐在最高的位置上,望着夜色下的繁华盛景,眉目舒展。
长灯一片连天舞,笑语不绝羡神仙,是她想要的太平盛世,是她努力守护的太平盛世。
分坐在下首两旁的苏仪染谢锦书和杨问归楚燕回四人,小声地交谈着,城楼上只有他们五个人,没有多余的大臣在旁边。
他们在繁华之上品酒赏景谈天说地,目之所及皆是满满烟火气的人间繁华,却又不在繁华。
今年的上元夜比往年暖和不少,高坐在城楼上,繁复厚重的礼服在身,都不用再披斗篷,夜风轻抚,甚至觉得清爽,很难让人想象一个月前还是下大雪的深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