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想把幕后筹划之人抓出来的吧,不妨听听关攸说些什么,多一条线索,多一分明朗不是?”
温卿瑶又是一阵沉默,才动了动唇瓣,“见。”
不悔颔首,立即将关攸带了上来。
温卿瑶偏过头深深看一眼苏仪染,便坐下了。
关攸被带上来,他直接跪伏在地,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罪臣叩见陛下!”
温卿瑶没搭理她,径自抵着脑袋把玩着茶盏。
苏仪染开口道,“你说你有证据能证明关牧的清白,是什么证据?”
他持着半信半疑的状态,毕竟谋害先皇是诛九族的重罪,这时候不论是谁都会拼死挣扎,若是再拔出萝卜带出泥,多抓几条鱼就更好了。
关攸双手高高举起一本册子,“请陛下过目。”
苏仪染看一眼温卿瑶,上前接过册子,随意翻阅两下,看一眼关攸,随后拿给温卿瑶。
“陛下请过目。”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一句。
温卿瑶眸光微动,放下手中茶盏,接过册子翻阅起来。
空气中安静得不行,只有书页翻过的声响。
过了半晌,殿内再次响起温卿瑶淡漠的嗓音,“这算什么证据?”
这一本是关牧的日记,温卿瑶才知道原来关牧有写日记的习惯,他将每日的所见所闻所做所想一一记录,字字切切为朝廷着想、为南朝着想,见者无不动摇。
温卿瑶翻到去年流言四起的那段时间,日记中记载的言行确与凰卫查出来的是一样的,最开始的流言是关牧放的,但他是为了让她不要沉迷后宫,给她施加一点舆论压力。
但日记中也提到,后来流言越发严重,关牧觉得事态不对,他立刻收手了,并反手去查背后推波助澜之人。
温卿瑶对这本日记中记载的事,只信一半。
关攸说道,“父亲的心事,常人并不知道,也没人知道父亲有写日记的习惯,但罪臣知道这本日记中记载了父亲一生之中最牵挂之事,父亲身为朝廷正三品户部尚书,始终铭记自己的身份,为朝廷效忠,这一本日记只是其中一本,府中还有许多,还望陛下给父亲一个机会,不论陛下想如何处置关家都行,但请一定不要让父亲凭白背上污名,还请陛下明鉴!”
一番话情绪真挚动人,声声撕心裂肺。
温卿瑶却毫无动摇,眼神一动不动,似随意地翻阅手中的日记。
她将日记反到第一页,上面的日期已是去年十月的事,彼时她的父皇刚刚驾崩,再翻到最后一页,日期停在昨天。
关牧说他今天要见平南侯。
她仔细观察了这本册子,是无法拆合的,日记中的日期也是连贯的。
“陛下,接下来该怎么办?”苏仪染适时地柔声提醒她。
温卿瑶依旧嗓音淡淡,“先把他带下去吧。”
关攸松一口气,陛下没说怎么处置他,事情还有转机。
他深深一叩首,“多谢陛下。”
不悔命凰卫将关攸带了下去。
温卿瑶一手捏着日记,一手揉着眉心,看上去很是疲惫。
苏仪染跟在温卿瑶身边,看到不少日记中的内容。
没想到事情又有了转机,关牧很有可能是被嫁祸的,如果不是有这本日记,很多事情他们都想象不到。
苏仪染温暖的大手搭上温卿瑶的肩膀,温柔地为她捏肩,“陛下,若觉得疲累的话,先歇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