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伯典对杨问归到底有多不好,以至于杨问归到现在还这么畏惧他。
杨问归深吸一口气,他拍了拍胸口,“情况有些复杂,陛下知不知道,父亲一直不喜欢臣画画,他第一次进宫看望臣时,便因为这件事狠狠训了臣一顿,所以之后父亲每次进宫时,臣便让风清以前把所有的画作都收起来,然后谎称臣封笔了,再也不画画了。”
原来是这样,他还挺聪明,知道辩解争论是没用的,直接用最利落的方法避开麻烦。
杨问归又说道,“所以臣决不能让父亲发现臣在这里,不然他会怀疑臣之前说的话的。”
更糟糕的是,如果被父亲怀疑他在说谎的话,那么他谎称每月按时给陛下下药的事也会被发现。
他不能让陛下陷入危险之中,他要尽全力用自己的方法保护陛下。
温卿瑶往楼下瞥一眼,“他平日对画作感兴趣吗?”
杨问归摇头,“父亲并不喜欢风雅之士。”
温卿瑶皱了皱眉,那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叫来这里的管事,“杨伯典今日是头一次来吗?”
管事摇头,“并不是头一次了,在这之前还来过两次,每次都会认真看几幅画,然后直接走人。”
温卿瑶挑眉,“只看几幅画就走,不是全场都看一遍?”
这里的画不算多,但也有二三十幅,若是真心来看画展的,不待一上午是不够的。
温卿瑶吩咐管事,“去下去招呼招呼他,当朝丞相亲自来给你四观书局捧场,你怎么能冷落了他。”
管事会意,颔首下去“招呼”杨伯典去了。
温卿瑶继续安慰杨问归,“放心,杨伯典不会怀疑这些画是你画的,你还可以继续画你想画的东西,他不敢动你,你还有朕为你撑腰。”
“陛下……”杨问归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有人罩着他、为他撑腰的感觉真好。
他不再是一个人,他不用再独自苦苦支撑独自面对一切了。
楼下,杨伯典一眨不眨地盯着别馆里最新展出的这幅画,他眯了眯眸子,这场景,正是那晚发生的,据说是陛下为了给苏仪染过生辰,特意让凰卫准备的。
这个即卯公子能画出这样的画作,说明当时他正好在帝都,而且在一个视野不错的地方。
他往前凑了凑,这画面很壮观,这视角有些眼熟。
突然,杨伯典抬头朝二楼望去,他总觉得二楼有一双眼睛盯着他,可是二楼只有空空的回廊,大概是错觉吧。
“杨丞相。”耳边骤然响起声音,杨伯典回身望去。
管事冲着杨伯典拱拱手,“这是即卯公子最新的画作,看样子杨丞相喜欢得很,还请杨丞相指教指教。”
杨伯典被管事分了心,不再去想二楼的事。
二楼,温卿瑶和杨问归已回到房间里。
杨问归被杨伯典搅了兴致,在杨伯典离开之前,他不打算再出这间房间了。
温卿瑶在心里暗暗记了杨伯典一笔,“待会朕带你去梅桃李杏吃午饭吧,听说梅桃李杏又出了不少新菜色,应该是你喜欢吃的。”
杨问归喜欢吃好吃的,那就带他去梅桃李杏换换心情。
她可不希望她把人高高兴兴地带出来,然后一脸沮丧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