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西院里也是要孝敬的!”
说着,把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扔在了矮几上,站起来,转就走,平王怔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李青摔了帘子,径自出了门,怔了片刻,平王脸色由红转青,又苍白起来,一只手一动不动的抚在矮几上,浑散发着冷的煞气,屋里的气温仿佛骤然降了下来,秋月微微发着抖,垂手低头侍立在炕边,一动不敢动,松萝和竹叶侍立在门口。更是大气不敢出,平王猛的起,一把掀飞了矮几,几上的东西摔得炕上、地上到处都是,往外冲了两步,又抬脚踢翻了紫檀木百宝格,百宝格扯着绡纱帘子,“轰”然倒地,格上放着的古玩玉器摔得粉碎,屋里一片狼籍。
李青躲在西边厢房里,看着平王愤怒的奔出了院子,嘴角翘了起来,得意的在原地转了个圈。
平王直奔前院,连声喊着丁四备马回城,丁四塞了满嘴的饭,急奔出来,看到平王愤怒得有些扭曲的脸,吓得一句也不敢多说,急急的叫了侍卫,一行人匆忙跟着愤怒的平王,出了庄子,往城里奔去。
李青悠悠然回了东厢,看着满屋的狼籍,皱了皱眉头,秋月浑发着抖,李青轻轻拍拍她,回头看着同样吓傻了的松萝和竹叶,声音柔和的安慰道:
“不要怕,没事,万事有我呢,松萝去叫人来收拾收拾,竹叶去找了郑嬷嬷,就说我有事,让她过来。”
松萝和竹叶颤抖着出去了,秋月眼泪涌了出来,口齿不清的说着:
“夫人,你这是……你怎么能……夫人,那可是王爷!你怎么能这样”
李青拉着她,进了西厢,把她按到外间炕上坐下,笑盈盈的看着她,秋月用帕子抹着眼泪,抱怨道:
“夫人到底想做什么,王爷好不容易来一趟,又对夫人这样好,夫人这脾气发得真是,真是,莫名其妙!把王爷气成这样!夫人到底要做什么”
李青收了笑容,歪着头看着秋月,秋月跟了她十来年了,小时候,她不肯说话,也不理人,听雪、琉璃都会趁着嬷嬷们不在,跑开去玩,只有她,只要抬眼就能看到,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她,把她当亲妹妹般呵护着,李青心中微微一动,坐在她旁边,往后靠了靠,秋月忙站起来,取了两个靠垫过来放到李青后,李青拉了她,笑盈盈的问道:
“秋月,你今年也有十八岁了吧,我差点耽误你了,你也该嫁人了。”
秋月脸色大变,
“夫人,奴婢说这些话,都是为夫人好,夫人……”
李青忙拉了她,
“秋月,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别急,听我说,刚才的事,嗯,是我故意气走王爷的,你也知道,平王肯让我做这个王妃,不过是因了寒谷寺的缘故,我肯做,也不过是想要个名份和背景,这些,平王也心知肚明,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再去侍候他秋月,你从小跟着我,最知道我的脾气禀,我和平王,不会也不用琴瑟合鸣,他是个有大志,心思深沉的人,只要寒谷寺还能带给他利益,我就能安安稳稳的做这个王妃。”
秋月仔细的听着,半晌眼泪又流了下来,哽咽着说道:
“夫人,为什么王爷和夫人不能……”
李青拍拍她,打断了她的话:
“人各有命,我也喜欢这样的子,你不是最愿意我天天欢欢喜喜的过子嘛,现在这样的子,我最欢喜!当然,要是银子再多些就更好了。”
“夫人!”
秋月无奈的看着她,李青拉着她的手,歪着头笑着看着她,
“现在,我们可以商量商量你嫁人的事了吧”
秋月涨红着脸,扭过了头,
“夫人,我不嫁!”
李青笑着把她拉过来,
“你不是说过嘛,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你自己不嫁怎么行呢!我也和你们说过了,让你们自己挑夫婿的,你可有中意的不过,这一阵子,我们一直没法安定下来,倒差点耽误了你,要不这样吧,让郑嬷嬷多多的找些人选来,你好好挑了挑”
秋月站了起来,满脸通红,
“夫人真是的,越说越不象话了。我去东厢看她们理东西去!”
李青看着秋月羞急的脸,笑的倒在了炕上。
平王带着护卫,一路飞奔,回到王府时,不过酉末时分,平王冷着脸,进了外书房,丁三、丁四侍候着他洗漱后,换了件淡青色云纹长衫,平王就去晖院请安了。
晖院里一片闹,文姨娘正带着婉如陪文老太妃逗趣说话,听到小丫头的禀报,文姨娘眼睛亮了起来,急忙迎到了院子里,婉如带着三分紧张、三分羞涩、三分期待,怯怯的微微低着头,两只手轻轻拧着帕子,侍立在文太妃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