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说夫人喜欢吃河鲜,一早就让人送了篓活虾来,我看那虾又大又好,就做了虾饺,想着夫人必定是爱吃的!”
李青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她是他后院之一,是他新得的宠物,就象大皇子说的“爷新得的玩意儿”,喜欢的时候自然宠爱有加,别说河鲜,就是海鲜,也一样可以活着送过来!可她只是宠物,要有做宠物的自觉,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她只能温顺的等着他新鲜劲过了,再把她象用旧的帕子一样,扔在角落里,蒙尘、灰败、腐烂,他的后院又会添进新的“玩意儿”!
李青吃了饭,端着杯茶,靠在东厢榻上,茫然的望着窗外,她不想做任何人的“玩意儿”,她与这世间的女人不同,与这世间所有的人都不同,她花了十年时间学那些枯燥的医书,还有木莲,还有寒谷寺,她有资格不做任何人的“玩意儿”!一定有办法,慢慢想一想,仔细想一想,就算是神,都有疏漏,以前她是太大意了。
李青低着头,慢慢盘算着,如今平王真的是她头上的天,高高在上的威压着她,她只能想办法找出缝隙,在缝隙中想出办法来,不管她心情如何,想法如何,她都得先哄好这片“天”,在他不留意间,找到可以利用的缝隙,为自己准备退路,在要走时,能走得了,躲得住,还能生活得好,生意、银钱,寒谷寺、自己身边……都要费些心。
李青低着头,仔细的、认真的盘算着,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了她肩上,李青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平王微笑着,正低着头,仔细的看着她,李青急忙下了榻,曲膝要行福礼,平王拉着坐到自己身边,搂着她的腰,低着头笑着看着她,温和的问道:
“睡得好不好”
李青垂着眼帘,点了点头,平王手下稍稍用力,把她拉近了些,心疼的看着她苍白的脸,
“这些奴才是怎么侍候的”
李青抬起头,笑着回道:
“妾没事,妾自小身子弱,这一路上,要不是丫头们侍候得精心,妾早就病倒了。”
平王轻轻搂了搂她,李青笑着问道:
“爷怎么有空这会儿过来”
平王低头看着这个牵得他心痛的小人儿,她聪明得让人眩目,却总笨笨拙拙的做错事,昨晚她一定是吓坏了,想着她昨天夜里那样紧紧的冰冷的蜷成一团,他心里又痛了起来,她还小,又没人教导,自己太心急了些,平王轻轻揽紧了李青的腰肢,低头在她唇上点了一下,
“杨元峰要过来给你这个主子请安,我带他过来。”
李青睫毛颤抖着,身子微微往后躲去,平王怔了怔,轻轻叹了口气,用手抚着李青的脸,手指轻轻划过眉眼,眼神微微有些迷离,温柔的安慰着她:
“青青,不要怕,爷都是为你好,你放心,爷不会伤害你,没人能伤害你!”
李青垂下眼帘,声音中带着些怯怯的问道:
“杨元峰是不是等在外面呢”
平王点点头,站起来,温柔的牵着李青的手,往正屋去了。
正屋里,杨元峰已经垂手等候着了,见平王牵着李青出来,忙低下头,上前两步,跪了下去,磕头请安,平王牵着李青,把她送到上首右边坐了,才走到左边坐下,秋月用黄杨木小托盘托了两杯茶过来,李青捧起一杯,奉给了平王,平王笑着接过,慢慢喝了两口,看着李青坐下了,转过头,带着丝笑看着杨元峰,慢慢的说道:
“杨元峰,你说你五体服了四体,只是心不服,意难平,今天爷在,你就说说你的不服,不平,让夫人教导教导你,爷给你做个见证,如何”
杨元峰忙磕头谢了,伏在地上,半晌才抬起头,看了一眼漠然看着他的李青,咬咬牙问道:
“夫人学识渊博,见识深刻独到,下…奴才敬服,可奴才不明白,可夫人既是饱读诗书之人,为何要这样侮辱斯文”
李青放下杯子,看了看杨元峰,又看了看带着满眼的兴趣和鼓励看着自己的平王,转过头,声音平和淡漠的问道:
“杨元峰,你当初写那一万两黄金的欠契时,是不是知道回到平阳府,爷必定会替你还了这一万两黄金”
杨元峰怔了怔,抬头看了看平王,脸上微微泛起丝红晕来,低头回道:
“回夫人话,不会。”
“嗯,你号称能吏,必定明白韩地岁入多少,支出多少,自然也知道爷的银子不是随便用的,所以,你早就知道,爷最多只会花一万两黄金买那个方子。”
杨元峰低着头,一声不吭,李青看着他,继续问道:
“那你是觉得回到平阳府,肯定能借到这一万两黄金了”
杨元峰头伏得低了些,
“回,夫人,借不到。”
李青直起上身,嘴角带出丝讥讽,冷冷的说道:
“你明知道这银子还不上,还敢写欠契,还敢押上一门三代的身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