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顿了顿,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他说,松明已经被送走了,说是爷的意思。”
李青捧着杯子,怔了一会儿,才点点头,
“我已经知道了,这事你们不要问了,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个人吧。若有人问起,就说送她回家了。”
秋月和琉璃互相看了看,低声答应了。
绞干了头发,秋月给李青松松的绾了个发髻,李青吃了碗粥,就疲惫不堪的睡着了。
第二天,李青一直睡到巳正时分,起来洗漱后,换了衣服,秋月取了件淡黄色羽缎对襟长衣给她穿在外面,
“夫人,多穿件衣服吧,这里九月里,可比京城凉得多呢。”
李青笑着穿了,竹雨送了早饭进来,李青吃了半碗粥,又吃了几个蟹黄小笼,有些惊喜的转头看着竹雨问道:
“这里的螃蟹大不大”
竹雨曲膝福了一福回道:
“回夫人话,就是太小,奴婢只好剔了蟹黄出来,市面上也不多,前天看到一次,今早一看到,奴婢就让人全都买回来了。”
李青笑着点点头吩咐道:
“那就熬些蟹油出来,我们带在路上吃。”
竹雨笑着应了。
中午,平王进来吃过饭,松萝泡了茶端上来,李青接过奉了一杯给平王,自己再取了一杯,端在手里坐在东厢榻上,平王喝了几口茶,放下杯子,挥挥手示意丫头们都退下,转头看着李青说道:
“我等会儿就走,去南金川,若是顺利,差不多一个月就能返回了,这里,还是让王大齐护送你回去平阳府,你且安心歇息,什么时候想动身了,什么时候再启程就是。路上慢些走,也不至于太过辛苦了。”
李青笑着应了:
“是,爷路上当心些,我歇息两天,就启程回去了,再晚,怕天气就太冷了。”
平王点点头,仔细的看着李青,
“回去好好养养身子,这些天太辛苦了。”
说着站了起来,李青忙跟着起来,送了他出去。
李青歇息了三四天,就让人收拾行李,上路返回平阳府了。一路上,行程安排得极宽松,车子平缓的在驿路上行进着,车厢里平稳了许多,打发时间了,车厢里面两个角上都放了熏炉,烘得车厢里温暖如春,李青拿着本书,慢慢看着,偶尔抬眼看看外面的浓浓秋色,秋月拿了件肚兜,在轻轻晃动着的车厢里,仔细的做着针线,李青回过头,看着秋月略显平淡的眉眼,心里微微一动,又想起杨元峰膝下那个厚厚的垫子来。
李青放下书,盯着秋月,笑着问道:
“秋月,有件事,你跟我可要说实话。”
秋月放下手里的绣活,惊讶的看着李青问道:
“夫人,秋月什么时候没跟您说过实话”
李青嘿嘿笑着问道:
“杨元峰跪着的那个垫子,是谁给了他的”
秋月仿佛一口气窒在了喉咙里,脸涨红着,眼神闪烁起来,半晌,才有些语无伦次的回道:
“夫人,他一个书生,一个人,夫人把他训斥成那样,他也不是跪惯了的人,万一跪伤着了,没人照顾,夫人又不是一定要把他怎样,怪可怜的,夫人……”
李青盯着秋月,脸上的笑容慢慢敛了起来,郑重的问道:
“秋月,你喜欢他”
秋月猛的抬起头,脸涨得通红,摇了几下手,又停在半空,两只手又拧在一起,半晌也没说出话来,李青看着她,坐直了身子,轻声的问道:
“你想嫁给他”
秋月低下了头,一声不吭,李青皱着眉头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半晌,才慢慢的说道:
“秋月,我早就说过,你和琉璃,就算不能让你们嫁给自己喜欢的、想嫁的人,也一定不会把你们嫁给你们不想嫁的人,现在,你有了喜欢的人,想嫁的人,是件好事,可是,那个杨元峰,自视极高,建功立业的心思太重,一来我怕他会嫌弃你,二来,他不是个能体贴你的人,秋月,你想清楚了。”
秋月抬起头,看着李青,眼睛里闪过丝柔情,低声回道:
“他是神童,是才子,又做着爷的封疆大吏,我不过是个奴婢,夫人,我从来没敢想过要嫁给他,只希望能在他身边,侍候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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