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轻轻笑着点点头,压低了声音吩咐道:
“还有件事,你悄悄的去打听打听,这几年来,户部每年放出的红果量是多少,都放给了哪些商号,各家的量是多少,户部每年的收益大致是多少。”
苏叶眼睛亮了起来,重重的点点头,带着些兴奋低低的问道:
“夫人,这红果……”
李青只笑着看着他,
“你先去打听打听,等庆叔回来,再仔细商量。”
苏叶满面笑容的点头应了。李青起身出了屋,苏叶恭敬的送到了门口,目送着李青的车子缓缓离开。
到了厚德居,已过了午初,丁一前面引着,李青带着琉璃、竹叶,从厚德居侧门进了后院,汤掌柜在侧门内恭敬的接了进去。
上了二楼,李青站在窗棂边,看着空荡荡的楼下,汤掌柜泡了杯茶奉上来,李青接过,慢慢喝了几口,才问道:
“这一阵子,生意怎么样”
汤掌柜带着苦笑说道:
“不瞒夫人说,不太好,刚开业那一阵子,因为文大爷闹腾,人气全无,后来,虽说慢慢好了些,可总是差了点,三爷的文会放到了咱们这里,一次文会,咱们前前后后得准备好几天,三爷要个清雅,这文会头几天,咱们就不敢再开张,怕有酒气、有异味,这人气一直没上去过。”
李青默然听着,半晌才笑着吩咐道:
“汤掌柜辛苦了,这人气的事,咱们慢慢想办法,我今天在这里看看这文会,你让厨房给我做些吃的送过来吧。”
汤掌柜答应着去了后厨,李青转过头,叫了丁一进来吩咐道:
“等会儿三爷来了,你过去悄悄和他打个招呼,我就在这儿看一看,让他就当不知道好了。”
丁一躬身答应了。
李青端着杯子,看着空荡荡的楼下,慢慢动着心思。
汤掌柜亲自用大条盘托了菜饭送上来,李青吩咐琉璃、竹叶坐下来陪她慢慢吃了饭,喝了会儿茶,楼下陆续有人进来,汤掌柜笑容满面的迎在门口。
林三爷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厚德居,丁一恭敬的迎了上去,在三爷耳边说了几句话,三爷微微怔了怔,立即笑着点了点头。
李青站在楼上隔间里,仔细看着楼下的情形,来的人并不多,大约三四十人,围在几张大桌子前,矜持的谈文说书,这文会,雅是雅了,可实在无味的很,李青看了片刻,忍不住苦笑起来,吩咐琉璃取了纸墨来,写了幅上联,叫了丁一进来,吩咐他抄录了送到楼下去,告诉三爷“请三爷和各位大才之人,对一对这上联,若是对得不工,往后这文会,还请另置他处。”
丁一躬身答应着,抄了对联,送了下去,李青转身带着琉璃和竹叶,出了厚德居,出城回去逸梅庄了。
申正时分,丁一回到逸梅庄,恭敬的禀报了李青:
“回夫人,奴才把那上联送了下去,候了一个多时辰,倒是有几个人想了几个下联出来,三爷都说不工,配不上那上联,所以……”
李青喝着茶,眼睛里带着笑意,吩咐道:
“告诉汤掌柜,把那上联抄了挂在厚德居门口,悬赏五十两银子求下联,以三天为限。”
丁一答应着退了出去。
次日,王府大门外,平王下了马,也不理会跪了一地的仆从下人,冷着脸径直进了外书房,孙义急忙爬起来,小心翼翼的跟到外书房院门口,垂手侍立着,外书房院子门房里,已经坐满了候见的大小官员。片刻,丁三小跑出来叫了孙义进了书房。
孙义跪倒磕头请了安,平王端坐在桌子后的扶手椅上,低头喝着茶,半晌才问道:
“夫人又回了逸梅庄”
孙义忙小心的回道:
“回爷的话,夫人说劳累了,要先回逸梅庄歇息一阵子。”
平王抬起头,放下杯子,紧绷着脸吩咐道:
“去告诉夫人,我晚点才能过去看她。”
孙义磕头答应着告退出来,站在院门口,垂着头发了会儿呆,还是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去传这个话。
三爷坐在书房下首椅子上,和平王禀报着政务,平王仔细的听完了禀报,眉头舒展了些,
“今年冬天军里休整一冬,木通已经传了信来,十二月初就能进到陇平府,我已经吩咐陇平府总兵吴守强严加戒备,商队一出拉井山立即接应着。”
三爷满脸笑容的点着头,
“这拉井山商道如今握在咱们韩地手里,加上森源商号,若是能缓一缓咱们粮食上的压力,明年秋天爷就能取了奚地半壁,那可都是富庶之地。”
平王脸色放松下来,露出些笑意来,起身走了几步,仿佛想起什么,看着三爷笑着问道:
“听说,你,还有你那个文会,昨天在厚德居跌了跟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