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拧眉仔细想了想,大笑起来,伸手揽过李青,
“说得极是,这金川府,爷本来就是打算象浮石城一样治理起来,把它养成爷的另一个钱袋子,若你这钱庄再开进去,就是锦上添花了。”
李青伏在平王胸前,等他止了笑,才叹了口气,有些发愁的说道:
“就是这总管钱庄的人选,有些个犯难,本来,庆叔就最好不过的人选,可庆叔这一两年在外奔波太多,认识他的人也就多得很了,若接了这钱庄,只怕这钱庄的背景被人一眼就猜穿了,可是又能到哪里找这么个又能撑得起天下第一的钱庄,又能让人放心的人去呢?”
平王用力揽了揽李青,笑着说道:
“这事,你找连庆问问就是,他必定有主意,说不定还有人选给你。”
李青抿嘴笑着,没再说话,平王揽着李青,半靠在靠枕上,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平王低声问道:
“连庆今天过来和我说了吴未俊的事,他对这个吴未俊评价倒是很好,你哪天空了,见见他吧,我就不见了。”
“嗯。后天吧,今天折腾了一天,累了,明天歇一天,后天再见他吧。”
李青低声答道,平王用手慢慢抚着李青的后背,笑着说道:
“哪天都行。”
平王顿了顿,微微迟疑了下,才接着说道:
“红袗,前些天又病了,我去看了,咳得很厉害,去无着庵请人过来看了,说是受了凉。”
李青微微皱了皱眉头,伏在平王胸前,没有动也没有接话,只垂着眼帘,等着他往下说,平王低头看着李青,停了片刻,才接着说道:
“红袗一直随母亲住在春晖院暖阁里,身边又有嫡亲的姨母照顾着,丫头婆子更是不敢离身,哪会受了凉?我想着,许是别的原因,就让人把你给红袊的药丸子取了几粒,给红袗吃了,倒也管些用,咳得好些了。”
李青皱起了眉头,张了张嘴,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平王眼睛里滑过丝失落,看着李青,声音低了下来,
“青青,明天我让人接了红袗过来,你给她诊诊,好不好?那么小的孩子,咳起来气都上不来,比当年红袊还要可怜。”
“嗯,爷明天让人送她过来吧,说起来,我还真是连一面也没见过她呢。”
李青直起身子,笑着说道,平王微微松了口气,连连点着头,
“好,那就好,我明天一早就让人把红袗送过来。”
两人回到十里庄时,已经是戌初过后了,郑嬷嬷早就带着众丫头婆子等候在二门里了,见李青车子过来,忙捧着斗篷和鞋子上前,递了进去,李青半跪着,侍候着平王穿了鞋子和斗篷,自己也取了斗篷穿了,才扶着平王的手下了车。
第二天,平王辰初过后就离开十里庄,去了平阳府,李青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叹着气起了床,今天是不能再睡下去了,事情已经追着粘着她到了十里庄。
李青起床洗漱后,换了件淡青色薄棉短袄,一条月白色素绫棉裙,吃了早饭,郑嬷嬷就进了屋,李青让她坐到炕上,笑着说道:
“正要让人去请嬷嬷呢,有事得和嬷嬷商量了才行。”
郑嬷嬷侧身坐到炕沿上,从竹叶手里接了茶,笑着答应着:
“夫人有什么事,吩咐给嬷嬷就是。”
李青笑着挥了挥手,竹叶忙带着屋里侍候的小丫头们退了出去,李青慢慢喝着茶,看着竹叶等人出了屋,才放下杯子,敛了笑容,眼睛里微微带了丝冷意说道:
“才不过清静了半年多,就有人又要生事出来了。”
郑嬷嬷脸色凝重了起来,也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往李青身边挪了挪,看着李青,等着她往下说,李青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昨天爷和我说,红袗到现在,一直也没怎么好过,前天又咳了起来,从无着庵请了月影过去,月影诊了说是受了凉,爷有些不相信,说红袗就住在老太妃院里的暖阁里,身边又有嫡亲的姨母照应着,丫头婆子自然更是不敢离身,哪会受了凉?”
郑嬷嬷眉头拧了起来,
“爷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月影诊得不好?还是说有人从中作祟?”
“爷的意思,只怕是说月影诊得不准,说今天让人送了红袗到庄子里来,让我给她仔细诊一诊。”
李青声音微微有些清冷的说道,郑嬷嬷眉头拧得更紧了,仔细的看着李青的神色,李青看了看郑嬷嬷,继续说道:
“月影看儿科是极好的,她又是个极谨慎的人,若有一分半分不能把握,也不敢这样下了断言,月影诊得不会错,这红袗必定是受了凉,才咳起来的。”
郑嬷嬷凝神仔细思量了片刻,嘴角闪出丝冷笑来,
“夫人,这事,大户人家里也不少见,不过是些小伎俩,嬷嬷这就出去找人仔细打听打听,四小姐既然过来,这些小鬼小怪自然也要跟着过来,嬷嬷正好也闲着,就动动手,替四小姐去了这祸根,也算是给自己积些福德吧。”
李青笑着点了点头,低声吩咐道:
“嬷嬷一并打听打听,府里的那两个姨娘,现如今日子过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