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庆急忙合上匣子,转头看着张老太爷,满眼不解、满脸惊讶的问道:
“老太爷,这是什么意思?连庆真是有些糊涂了。”
张老太爷又轻轻咳了几声,才笑着慢慢解释道:
“寒谷寺医技闻名天下,以慈悲著称,老夫一直敬仰之极,如今夫人贵为寒谷寺护法,张家合族若能附骥夫人,那可是至善之路,还请连爷代为通禀。”
连庆低头看着匣子,轻轻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张老太爷,目光真诚中带着为难,诚恳的说道:
“老太爷这份向善慈悲之心,连庆极为敬佩,这匣子和老太爷的心愿,我就代老太爷转告夫人,只是,连庆不过一个奴才,主子们是哪能想的,可不是我等奴才能揣测得到的,若有不协,还请老太爷见谅。”
张老太爷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三人又坐着说了会儿话,张老太爷才带着张大爷起身告退,连庆恭敬的送到门外,看着两人上了轿,走得远了,才转过身,微微眯着眼睛,背着手慢慢回到了正屋。
十里庄,酉正刚过,平王就回到了竹园居,李青正陪着林红袗在东厢炕上玩耍,李青拿着几只小布偶引着红袗伸手来抓,红袗咯咯笑着,半躺在炕上,笨笨拙拙的伸手抓着李青手里鲜艳明丽的大老虎,小孔雀。
平王进了屋,李青忙放下布偶,站了起来,笑盈盈的曲膝行了礼,红袗目光追着李青,笨拙的转着头,咯咯笑着看着李青,努力伸着手指,平王眼睛里漫出笑意来,
“还没进门,就听到她这笑声。”
“爷回来得晚了,没看到刚才呢,红袗想咬自己的手指,可就是放不到嘴里去,晃来晃去就晃到了耳朵边上,自己把自己给逗乐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怕她笑岔了气,只好抱起来哄了好一阵子。”
李青转身把布老虎塞到红袗手里,笑着说道,水萍和几个丫头看着炕上挥舞着双手的红袗,抿嘴笑了起来,平王怔了怔,坐在炕沿上,满眼关切的仔细打量着红袗,眉头拧了起来,微微有些紧张的问道:
“怎么会这样?咬个手指都咬不到,还能送到耳朵边上!这差哪里去了?红袗是不是……会不会哪里不太好?”
李青愕然看着平王,半晌才缓过神来,笑了起来,伸手抱起红袗,坐到平王身边,笑着说道:
“你看看,红袗这眼神,这么黑亮有神,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哪里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小孩子都是这样,刚生下来的孩子,既看不清楚东西,也看不到颜色,慢慢长大了,才能看得清楚形状,分得出颜色,然后慢慢的,才能够看得出远近、快慢呢。”
平王惊讶而好奇的看着李青和她怀里的红袗,
“你是说,这么大的孩子还分不出远近?”
“嗯,一来还分不太清楚,二来,就算看到了,手去拿的时候,也一样找不准位置,手和眼一时还配合不起来,大人们拿玩具逗她们玩,就能让她们练习练习这手和眼的配合。”
李青笑着仔细的解释着,平王放松下来,接过李青手里的布老虎,逗着红袗,红袗咯咯笑着,两只手扑着平王手里的布老虎,玩了一会儿,李青才叫了奶娘过来,把红袗递给她,吩咐她带着红袗回去歇息了。
竹雨带着人摆了晚饭上来,李青和平王吃了饭,平王端坐在东厢炕上看起了文书,李青泡了茶上来,平王示意李青放下杯子,递了本折子过来,
“你看看这个,多罗倒也是个能干的,已经把江白接过来了,大哥的前哨游骑已经接到了他们,算着日子,现在差不多该进了呼伦草原了。”
李青接过折子,仔细的看了,轻轻舒了口气,放下了折子,站起曲了曲膝,笑着恭喜道:
“给爷贺喜了。”
平王放松的笑了起来,接过折子,放到了几上,
“塔尔城里的那个江凯,也是个极聪明的人,张文远游说乌日部落出兵追击,竟被他硬生生的劝了回去,任凭着多罗带着江白离开塔尔城,这份见识气度,倒也难得。”
李青怔了怔,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江凯要做什么?”
“我留了些钉子在塔尔城,张文远也和乌日部落做上了生意,搭上了这条线,咱们至少能知道些塔尔城的情形,先看看再说吧。”
平王声音平和的说道,李青点了点头,
“嗯,爷要把江白接到哪里?”
“你看呢?”
平王反问道,李青仔细思量了半晌,才笑着说道:
“不如先接到平阳府,送到北寺住一阵子,开了春,再在呼和城找个地方给他建寺。”
平王笑着点着头,
“我也是这个意思,正好看看这个江白,到底是怎么个神奇法。”
李青抿嘴笑了起来,转身端起杯子递给平王,
“爷喝口茶吧,这眉山茶,明年可就喝不着了。”
平王眼神阴沉了下来,接过杯子,一口喝了,笑着把杯子放到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