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眼神黯然下来,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微笑着示意苦寂往山上走去。
黑衣卫分了里外两层警戒着,李青拉了平王的手,借着些力沿着台阶往山上走去。
进了天王殿,李青停下来歇息了一会儿,平息了呼吸,才接过苦寂手里的香,磕头上了香,又到正殿和药王殿上了香,才沿着古树林立的甬道,往后院进去了。
李青和平王并肩走着,听着苦寂慢慢说着话,
“……江白大师学问极好。”
李青顿住了脚步,转头看着苦寂问道:
“你怎么知道江白大师学问好的?”
苦寂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李青回道:
“大师刚来那天,我就和他说了半天的佛法,大师对大乘佛法和小乘佛法都极为精通,这几天,我每天都来大师这里请教佛法。”
李青看着苦寂笑了起来,转头看着平王,低声问道:
“爷可知道江白竟懂得咱们的话?”
平王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摇了摇头,
“这个,倒没让人留心过。”
“这个江白,被传成神迹,自然是少有的奇才,这一路上也走了好几个月,就算现学,也能学得很好了,倒是我大惊小怪了。”
李青笑着说道。一行人走了一盅茶的功夫,到了一处幽静的院落前,苦寂上前扣着门环,门立即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喇嘛开了门,双手合什,恭敬的迎在门内,平王绷着脸,用眼角扫了扫喇嘛,昂然直入,李青微笑点头还了礼,跟在平王后面进了院子。
正屋门口,长身直立着一个红衣喇嘛,大约四十岁左右,个子很高,显得有些瘦削,小麦色的脸上五官生得极好,面容安祥,眼睛极黑极亮,眼神却极为柔和,李青微微有些失神的看着江白,他站在那里,散发着安祥和温暖,仿佛就算这个世界都荒芜了,只要他还站在那里,这个世界就仍然是安祥和温暖着的。
平王伸手揽了揽李青,李青恍过神来,抬头看着平王笑了笑,低声说道:
“我没事。”
“王爷、夫人吉祥。”
江白微笑着,在胸前结掌施了礼,平王眯着眼睛盯着江白,没有说话,李青微微曲了曲膝,笑盈盈的答着话:
“江白拉然巴格西一路辛苦了。”
江白微笑着,侧身让着众人,平王昂然在前,牵着李青的手进了屋,苦寂微笑着和江白见了礼,两人相互让着进了屋。
屋里是依着上岭草原的习惯布置着的,地上铺着厚厚的毡毯,中间放着烧得旺旺的红泥炉,平王牵着李青在上首坐了,江白和苦寂分别坐在左右两边,开门的喇嘛过来烧水煮了茶,一一敬给众人。
平王接过杯子,举了举,就放到了面前的几上,李青托着杯子,慢慢喝了半口,点了点头,转头看着江白,微笑着说道:
“这茶味道过于浓烈,和我平时喝的大不一样。”
“这是塔尔城人最爱喝的乌茶,初极苦,后味却极甘甜,和夫人爱喝的眉山茶,倒有异曲同工之妙,除了这个茶,我也极爱眉山茶。”
李青眼睛里带着笑,端起杯子,慢慢又喝了半口,放下杯子,笑盈盈的说道:
“这个茶,我还是不大喝得习惯,我身子弱,这样的茶,总还是要调得清淡些,合了我的口味,才好喝呢。”
江白眼神柔和的看着李青,微笑着转了话题,和缓的说道:
“来的路上,听说夫人自称曼然巴格西,不瞒夫人说,我是不敢相信的,在这里住了几天,才知道竟是真的,夫人自称曼然巴格西,还是自谦之词,江白在偏僻之地住久了,有了井底之见。”
李青微笑着,没有说话,苦寂笑着接过了话头,
“不止医术,护法佛法上也极是精通,当年护法跟着广慈大师学佛,不过一年功夫,大师就教无可教,为了这个,大师还特意开过几场大法会,广求佛经佛法,如今北寺藏书楼里能有如此规模,都是多赖护法多年收集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