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皱着了眉头,直起上身训斥着月静:
“又没规矩了……”
“静儿脾气直爽,再说练武之人技痒切磋,也是常事,师太不要说她,又不是什么大事。”
李青忙笑着截回了智然师太的训斥,转过头,笑盈盈的歪着头看着平王,平王看着李青,笑着说道:
“爷的功夫都是杀人之技,动则见生死,月静若想找人切磋,让戊天他们随便进来一个,陪着她玩玩就是了。”
“你!”
月静脸上红涨起来,指着平王就要跳过来,智然师太忙厉声呵止着她,
“静儿!不能放肆!”
月静轻轻的“哼”了一声,撇了撇嘴,往后退了回去,平王脸上带着笑,悠然的看着她,李青笑着起身,和智然师太告辞道:
“师太歇着吧,我和王爷先回去庄子歇一歇,我要在庄子里住上几晚,明天再过来陪师太说话。”
智然师太笑着答应着,起身送平王和李青往院门外走去。
平王伸手揽了李青出了院门,月静眼珠微转,突然纵身越过师太,伸手往平王背后拍去,就在月静纵身未落之间,原本闲闲的站在院门两边的护卫猛然暴起,瞬间移到月静左右,两支黑黝黝,带着深深出血槽的短刺挟着阴冷的气息,一前一后抵在了月静喉咙旁边。
离门略远些的护卫已经团团围住了平王和李青。平王嘴角往上挑着,眼睛里带着浓浓的笑意,揽着李青转过身,挥手斥退了护卫,看着仍旧呆怔怔的站着,一动不敢动的月静,笑着说道:
“你的功夫我看到过,舞起来很好看,强身健体最好不过。”
智然师太上前两步,轻轻拍了拍月静,带着丝责备安慰道:
“你看看,吓坏了吧?”
李青关切的看着月静,见她长长的吐了口气出来,双肩耷拉了下去,才舒了口气,笑盈盈的说道:
“下次可不要这样了,万一留不住手,伤了你,我可要心疼得死过去了。”
月静余悸未消的转头看着垂着手,静静站在周围的护卫,吐了吐舌头,往师太身后移了移。
李青笑着和师太告了别,和平王一起沿着山路,缓缓走回了庄子里。
第二天一早,不管平王如何引诱、劝说、哄骗,李青死活不肯去洛水上打那个冰爬犁,干脆连门也不肯出,只趴在床上,声称自己病了。
那个冰爬犁,她也不是没玩过,从冰爬犁上软着腿跌下来时,她就发过誓,就算有下辈子,也不碰那玩意了。
平王也没有了打冰爬犁的兴致,带人回了平阳府,李青在庄子里直睡到中午,才懒洋洋的爬起来吃了饭,穿了件深紫底缂丝紫貂斗篷,带着绿蒿等几个丫头,沿着山间小路,往智然师太的小院走去。
李青在玉山上又住了一晚,就启程赶回了十里庄。
郑嬷嬷接了李青进去,李青沐浴洗漱后,一直睡到下午申正时分,才觉得歇了过来,起来换了件淡紫素绫小袄,一条白底绣着深深浅浅紫色落花曳地长裙,从内室到西厢到东厢到暖阁,里里外外走了一圈,又让水苏取了件斗篷穿了,沿着院子里的抄手游廊往书房转了转,再转出来,从院子角门往园子里走去。
水苏紧走了几步,笑着劝道:
“这会儿虽说立了春,可天还是寒冷的很呢,夫人若是想去园子里转转,还是先回去换双靴子再过去吧。”
李青停住步子,顿了顿,试了试鞋子,笑着说道:
“不妨事,咱们走到那个亭子边,略站站就回去了。”
两人停在亭子边,片刻功夫,水苏就催着李青回去,李青没再坚持,笑着和水苏转回了竹园居。
郑嬷嬷已经等在了院子里,见李青回来,上下打量着她的衣着,眼睛扫到李青脚上的鞋子,脸色变了变,就要训斥水苏,李青忙上前半步,拉了郑嬷嬷,笑着说道:
“水苏劝过我,是我不肯回来换靴子,才刚在那边亭子里站了站,就被水苏硬劝回来了,嬷嬷不要错怪水苏才是,都是我的不是。”
郑嬷嬷脸色缓和了下来,温和的责备道:
“夫人虽说如今身子好了些,可也要万分当心才是,这样寒冷的天,夫人就穿了这么双单薄的鞋子,怎么敢走出去?都说寒从脚下起,夫人自己就是医者,又不是不懂这道理?”
“好了,嬷嬷,我知道了,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李青笑着推着郑嬷嬷进了东厢,水苏侍候着李青去了斗篷,郑嬷嬷接过小丫头奉过来的茶,递给李青,侧身坐到炕沿上,斥退了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低声禀报道:
“夫人,其其格姑娘已经平安回到了部落,让人捎了信来,还带了不少东西过来,经了那场事,这姑娘倒也懂事了很多,信上写得也恳切,就是那个托娅,象是不安宁的很,我前天一回来,就从无着庵赶回来找我,象是听说多罗回来了。”